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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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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桶搬上了阁楼,热水和凉水也都沏得正好,苏袖不仅美美地泡了个澡,还在水里滴了些香精,感觉自己从臭烘烘变得有了清香味,心情着实很好。

    然而就在她打算从浴桶里面迈出来的时候,还沾着水的脚踩在木板地面上,结果失足一滑,眼看着就要栽跟头的时候,突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仲承松提着一个水桶走上了阁楼,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他本来是想看看苏袖泡澡还需不需要加热水了。按道理来说男女有别,他本不该上来。不过苏袖都不大介意这些,他自然眼观鼻鼻观口,除了对得起苏袖的信任,当然是什么都不敢看。

    浴桶里有药草泡着,整个水里都黑乎乎的,仲承松加水的时候,只能看到苏袖露出个头眼巴巴地望着他,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云。仲承松正人君子得很,撇开头都不给她一个眼神对视,等水倒完了就走,脚下生风了似的。

    原本以为这次也相差无几,谁知道刚提着水桶上来,就看到苏袖从浴桶里面跌落的场面,登时连水桶都扔下就跑过去接她。

    这一接不打紧,软玉在怀,熟悉的香精油气味扑鼻而来,这股味道让仲承松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他曾经拥有的气味现在充斥在苏袖的身上,总觉得她已经被划分为自己所有了。

    野兽都是靠传播气味来宣示自己的领地和主权,仲承松的思维方式俨然与野兽差不远了。

    抱得时间有点久了,仲承松才觉察出哪里不太对劲,她身上就简单地围了一件外衣,只遮挡着重点部位,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都在外头搂着呢。

    苏袖怕是已经羞得脸红到连头也抬不起来,一声不吭。仲承松可不敢有越矩的行为,忙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回了床上,拉着被子将她包好了,又扯下架子上的毛巾给她擦好了沾着些地上土的脚丫子,开始收拾浴桶。

    窝在被子里面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安慰的苏袖又偷悄悄地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盯着仲承松来来回回的背影看了好久。她心跳得很快,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复杂心情。

    仲承松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尽管他不会说话,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交流。甚至有时候并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一直留在这里的话,两个人只是单纯的知己互取安慰,应当是不大可能的……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样一来,势必要离开这儿。

    到时候,她真的能舍弃这里的一切吗?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一样,仲承松稍稍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这丫头就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很快又缩回了自己的窝里,成功地让仲承松这个男人也感受到了那么一点不自在。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做什么都很别扭,也不交流,就那么互相不搭理,一股暧昧又微妙的气氛在两个人当中漾开。

    顾万山抽了会儿烟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刚才去镇上找章捕头,听说了一件事儿。”

    仲承松抬起头来看着他,顾万山这才接着说道:“听说县官老爷家的千金不行了,要是再没有兔狲的血治病,可就真的没命了。”

    唰唰的洗衣服声不绝于耳,仲承松又低下了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顾万山一瞅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一准儿有辙,于是幽幽地又补了一句:“要是县官千金死了,苏丫头这事儿,又不知道拖到何年何月。好不容易前些天吓得她们惊了魂儿,这时候只要再下一剂猛药,她们就把该招的都招出来了……”

    只听哗的一声,仲承松拎着衣裳就开始拧水,拧干了之后,搭在了拉在树上的两根绳索上头,方便得很。

    顾万山盯着那衣裳看了一会儿,眉梢挑得老高了,用一种很奇特的语气问他:“仲哥儿,这不是你穿的衣裳吧?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仲承松晾衣服的动作一僵,一抹红又不自觉地爬上了耳后根。他睨了一眼紧闭着窗户的阁楼,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顾万山将烟锅在台阶上头轻轻地磕了几下,将里面燃过的烟草都清理干净了,才语重心长地对仲承松低声说道:“这几年万山叔看着你一个人过得也挺不容易的。苏丫头虽说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但是一点娇蛮脾气都没有,你们朝夕相处,你应该比我了解。要是这事儿真能成的话……”

    还没等仲承松听完,屋里就传来一声轻快的呼喊,苏袖从阁楼上下来,身上穿着白绒绒的外袄,加上长得清秀可人,皮肤又白,整个人像是只小兔子一样。

    她大抵是心情极好,在看着顾万山的时候,喊了一声:“万山叔!”生生让顾万山听出了一个女儿对着老父亲撒娇的语气,心里颇受触动,差点掉下眼泪来。

    还是生个丫头好,不仅是个小棉袄,还会冲着你撒娇。想起家里那两个混小子,顾万山就开始脑仁疼。

    “万山叔,你今儿怎么来了?这天马上要黑了,等下可是不好走路回去了。”

    今儿虽然天气好,不过刚下过雪,要是走夜路的话,一准儿会摔跤的。顾万山不咋在意的笑了笑,说:“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儿操心啊。那位县官千金要是再没兔狲血救命的话,恐怕就要魂归西天了。你仲大哥又不肯说出兔狲的下落,你的事儿叔真的怕办不好了~”

    苏袖倒对自己的事儿不怎么上心,反而看向了仲承松,讶异地问道:“仲大哥,你见过兔狲吗?它长得像兔子吗?”

    仲承松只觉得顾万山真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知道从他这儿寻不出什么来,就用苏袖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当诱饵,引他上钩。他向来无惧无畏,心肠冷硬,可唯独就是没法子拒绝苏袖。

    这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迎着苏袖好奇的目光,仲承松只好点了点头。他衣裳搭晾起来之后,就进了屋去收拾东西。等仲承松再次出来的时候,腰间多了一个挎包,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

    他跟顾万山点了点头,示意顾万山跟着自己走,谁料苏袖一拉他的手臂,说道:“我也要去。”

    仲承松回头对她比了一个拉长距离的手势,意思是说要找到兔狲的话要走很远的路。苏袖摇头道:“我能跟上的,再说,你们把我一个放在这山屋里头就很安全吗?”

    她说的倒也很有道理,仲承松与顾万山对望一眼,顾万山抽开了口中衔着的烟锅嘴,扬了扬下巴:“让她跟着吧,大不了多费点功夫。要是今天耽搁得太晚的话,明天给章捕头送过去也成。”

    山屋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仲承松离开的时候向来是不锁门的,把门往严实那么一关,就朝着东面出发了。

    苍鹰与他们同行,一路上都在前面飞着,像是在指引着方向一样。一开始苏袖还没觉察出来,直到她发现仲承松经常抬起头来往天上看去,她这才明白过来:兴许仲承松是真的不知道兔狲的行踪,但是这只苍鹰却一定知道。

    对彼此这样信赖,这一人一鹰,还真叫人钦佩。

    其实早在仲承松刚搬到这山上没多久的时候,就见过一窝兔狲。在离他所住的山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兔狲窝。仲承松偶然出来打猎时,看到了山间一条巨蟒在攻击着一只刚下了小崽子没多久的母兔狲。古国的禁令虽不让百姓射杀兔狲,但是兔狲在生存中遇到的天敌还是不少。

    一箭射七寸,仲承松不仅猎杀了蟒蛇,还把那窝兔狲转移到了人迹更加罕至的另一个山头上,那只母兔狲最初还以为他是打算伤害自己的小崽子,反咬了他一口。直到现在仲承松的手背上还留有清晰的牙印。

    太阳渐渐往西山而去,东面的山头已经不见白光,好在仲承松早就带好了火把,和顾万山人手一只,也避免了在山野中被其他野兽攻击的情况。

    野兽们大多怕火光,所以远远的看到之后,就会躲开。

    苏袖跟在两个大男人后面就显得有些累赘,身上披着的长氅会时不时地被荆棘丛和树枝杈勾住,好好的大氅都勾破了。她有些懊恼地对顾万山道:“可惜了婶子这么好看的红色大氅,等这遭赚了银钱,我再给她做身新的吧。”

    顾万山哈哈大笑:“不打紧,她本来就嫌这红色的太艳,觉着自己的年纪不大适合所以不太爱穿。你穿走了她也不觉得心疼,家里还有个青色的够她穿的,别太放心上了!”

    就算是这样,苏袖也还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大约又走了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像是终于走到了地方一样,苍鹰在半空中发出了鸣叫声,盘旋片刻就落在他们头上的一棵树枝杈上。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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