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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正文 一枝独绣第九十一章
- 见到门口还站着几个外人，落云管事更是得意地向他们一摊手，说道：“不信你们问问别人，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手指到了苏袖的面前，绣坊里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苏袖的身上。
面对着这么多的注视目光，苏袖想着要是自己一个不注意，可就能被这些丫头们生吞活剥了。
可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也没办法逃避的。
她颔首道：“您说的不错，重要的是结果。”
听到了满意的话之后，落云管事更加意气风发了，他摊开了手指着苏袖，夸赞道：“你们看看，这位姑娘多么明事理啊？其实做刺绣嘛，在哪儿做都是一样的，我们落云绣坊，可一点都不比你们姑苏绣坊差……”
“那可未必。”
突兀的插嘴让落云管事下意识的哎了一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那名蒙着面的姑娘正弯着眼眸看着他。
落云管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诧异地问道：“姑娘，您这到底捧的是谁的场子？”
“谁的场子好，我就捧谁的。”
“那您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多~”
“嗯哼。”
苏袖全程没给老夫人一个眼神，让闻声而来的徐老有点忐忑地低声问道：“这丫头是要做什么啊？”
老夫人眉宇间是散不开的担忧，同样低声回道：“去，叫人，别让袖儿出什么意外。”
“是。”
徐老的离开只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随后她们的注意力便被苏袖所说的话给吸引而去。
“落云的管事方才说，你们落云绣坊一点都不比姑苏绣坊差，那你们落云绣坊好在哪儿啊？”
落云管事斜着头，有点诧异地看着她，问：“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袖在落云管事的跟前晃来晃去，用再轻快不过的语气笑道：“你们既然要挖人家小姑娘去你们落云，总要拿出点实力来证明，你们能比姑苏绣坊教得更好。”
“开玩笑！”落云管事自傲地说道：“我们落云可是八十多年前就……”
“外地的商贾一来姑苏城，只会找上姑苏绣坊、姑苏锦缎布庄谈买卖，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落云也这么长脸了？要不是嫉妒这小姑娘的手艺，你们也不至于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小姑娘骗到你们落云了。我说的对吧？”
落云管事气结：“你……”
“你既然大言不惭地替你们落云绣坊夸下了海口，就得拿出证明来。想让姑苏绣坊就这么放人，看来十年前的教训你们还没受教啊？”
提起十年前的事，落云管事脸色一变，惊道：“你怎么会？！”
苏袖转过身来，斜了他一眼，没有再提及那件事，而是说起了眼下的事。
“叫你们落云绣坊里与这小姑娘年纪和手艺相仿的人来比试，她若是输了，姑苏绣坊自会放人。若是她赢了，你们落云绣坊就不得再得寸进尺。”
落云管事晃了晃手里的契书，提醒她道：“姑娘，你可别忘了，我的手里可是还有……”
他话还未竟，手里的纸就被苏袖快速抽走，趁他愣神的那么须臾之间，被苏袖从善如流地撕成一块一块的碎纸屑，最后往半空中里一扬，好一阵阳春白雪。
清冷孤傲又狷狂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现在没有了。”
这姑娘来历不凡，敢这么猖狂，定有靠山！
落云管事的在心里衡量了片刻，便痛快地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准备。稍后咱们在这儿碰面！我还要另外加一个要求。”
苏袖扬了扬下巴，“你说。”
“若那小姑娘输了，她就要成为落云绣坊里的普通绣工，从今往后靠自己的手吃饭。”
听到这种要求，院子里的人们自然是不答应的。
岂料苏袖却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好。”
青山女子怒道：“不行！你是谁啊？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凭什么由你来做决定？”
苏袖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转身走向了老夫人，弯着眼眸笑问了一句：“您觉得呢？”
只见老夫人长叹息一声，看了看身旁那个因为事变后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儿，点头应了一声：“好，就这么办吧。”
众多的姑娘们围了过来，担忧道：“夫人……”
“就这么决定吧。”老夫人从她们中间挤过，被苏袖搀扶起往屋内走去，抛下了一句：“快去收拾东西，准备比试。”
说完，她就跟苏袖一起走进了绣娘们练习时所用的屋子里。
等老夫人刚坐下不久，那位惹上了事的小姑娘就从外头冲了进来，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夫人、我、我害怕我不行……到时候我就得去落云绣坊了吗？我不要那样…夫人您帮帮我吧！”
老夫人年轻时，是个待学徒很严厉的师父，可自从上了年纪之后，就越来越容易心软了。
她为难地看着面前的丫头，遗憾地叹息着摇头。
“能帮你的，她都帮了，接下来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可是我……”
苏袖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赢不了，那你也没有在姑苏绣坊里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那小姑娘被坊中的姐妹安慰惯了，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直接而又无情的话。她打心里觉得委屈。
而苏袖却还在继续说道：“你就没想过，落云绣坊为什么找上你兄长吗？”
“……”
“因为你在同门中的刺绣技艺，是出类拔萃的，而你家境困苦，正好成了他们拿捏你的把柄。这说明什么？”
小姑娘呆呆地问：“什么……？”她那齐齐的小刘海像是福娃才会剪的头发，豁口层次不齐，一看就是自己拿刀剪的。
苏袖还是头一次遇着这么笨的丫头，却还是耐心说道：“这说明，落云绣坊的刺绣及不上姑苏绣坊，所以他们才会急着挖你过去。”
“你学了刺绣好歹也有数年了，师父和众多同门对你的赞扬，你都当耳旁风了吗？你不是做不到，只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罢了。”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茫然地看着老夫人和苏袖，呆愣着问：“我……我真的可以吗？”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场刺绣比试的前置已经准备妥当。院子里摆好了两个绣架，针线布料齐全。而不少行内的人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赶来绣坊的宽敞院落中围观，因而四方的院子都摆满了椅子。
还算是重视这场比试的落云绣坊主人也来到了这里。
与老夫人年纪相仿，她们互相斗了大半辈子，如今就连带出来的徒弟也在较劲，真不知道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而令姑苏绣坊中的姑娘们惊讶的是，老夫人坐在上位没毛病，但是苏袖这样一个在她们看来是外人的姑娘，却坐在了老夫人的身旁，足以可见老夫人对她的重视程度。
看不惯这一幕的姑娘们凑作一堆，开始说起了私语。
“什么啊？她一个外人怎么跟老夫人那么亲近？”
“而且老夫人和徐老，都很宠着她呢！”
“这话怎么说？”
“徐老回老夫人的宅子里叫来了管场子的家丁，但是那些家丁都绕着那姑娘转，就像是怕她出什么事一样。”
青衫女子没什么好脸色地对她们嘀咕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不过我猜测……她如果不是跟老夫人有着血缘关系，就是曾经也在咱们绣坊里待过。”
众人皆是一阵哗然，惊叹声迭起。
徐老坐在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边，叼着水壶的壶嘴对苏袖笑道：“那群丫头啊，心里好奇得很，肯定是在猜测小袖儿的身份。”
闻言，老夫人摸上了苏袖的手背，悄声地询问她的意见：“等这件事了，我想把你介绍给她们认识，你若是有空能帮她们授几堂课，那就更好了。”
“好的，师父。”苏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老夫人如此了解她，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拍着苏袖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说那些忌讳的事。”
“谢师父。”
落云绣坊选出来的绣娘的确是与她们这边的人年纪相仿，就不知道技艺如何。
这次的比试算是落云和姑苏的正面冲突，为确保公平，他们请来了行内比较有名的长者来出题。
那位长辈出的主题为，风雅颂。
一枝独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