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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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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泥兰城里有鹰了?”

    阿亚如是暗自嘀咕,他盯着那鹰端详了许久,片刻之后怀揣着疑惑,用手肘戳了戳仲承松的后腰,小声说道:“老古,你说刚才看到的那只鹰好像不是这只吧?”

    仲承松没动静,阿亚又戳了戳他,仲承松才像是回神一样,对他哦了一声。

    “哦,哦什么啊?”

    仲承松起身绕过了桌子,作势要出门。

    “水桶落外面了,我去拿,顺便打水回来。”在阿亚兄妹开口劝阻他之前,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没人认识我,我去比较方便,你们不要跟着。”

    兄妹两人的脚步一顿,听话地没有跟上去。

    从窗户上探视下去,还能看见仲承松从塔楼门出来,走出大门,顺着街道往湖泊泉走去。

    高高的窗户位置上远远地能看到湖泊的水面,阿依心中有些怅然。

    她语气哀愁地说道:“哥哥,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过下去了。安稳的日子,为何那么难求?”

    作哥哥的阿亚当然希望自己妹妹过得好,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本来我们可以变得跟古国一样强大,再差也差不过密国和燕云国,要不是有索科那个老东西在暗中搞鬼,分散了蛮国的国力,还削了蛮皇的权利,否则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说起蛮皇来,阿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三十出头爱笑的男人,她从桌上拿起不久前做的小玩意儿来,在阿亚面前展示了下。

    “哥,这个是我做的木雀,肚子可以打开放东西,上好发条以后,就可以飞了。”

    那只被打造好的木雀在阿依的手中振开了翅膀,不过振翅的速度却很慢,还不足以达到飞起来的速度。

    阿亚哈哈大笑,对于这个爱乱做一通的妹妹万般宠爱,不过还是没客气地调侃了一下:“你啊,还是再想想要怎么改进的好,就这样怎么能飞得起来?还不如我养的信鸽靠谱。”

    说完这些话之后,阿亚就一头倒在了床上,闭目养神去了。

    只留下阿依一脸遗憾的表情站在原地,等她想起外头的鹰时,再次探出头后,却发现那只啸叫的鹰已经不见踪影了。

    另一头,打好水的仲承松并没有折返回落脚的地方,而是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站着。

    没过多久,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了仲承松的肩膀上。

    仲承松下意识地就想将这团重物抛在地上,而下一刻这鹰的举动则是让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这只苍鹰歪着头,瞪着圆碌碌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就低下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嘴喙,让仲承松愣住了。

    这种举动在他的脑海中,怎么想也只有一种可能性:示好。

    仲承松滞留在半空中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苍鹰翅膀上的羽毛,纹理分明,手感硬中带软,叫他深感熟悉与怀念。

    这么说来,是主仆亦或者朋友的关系?否则这只苍劲的鹰为何不攻击他呢?

    仲承松见四周无人,蹲坐下来,伸手在苍鹰的下巴上挠了挠,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已经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苍鹰突然飞上天,对着仲承松啼叫一声,就往某个方向飞去。

    这算是指引吗?

    仲承松没忘记拎起水桶跟着苍鹰走,一直走过大街小巷,在泥兰城住民奇怪的目光里穿梭,最终停在了一座大院的门口。

    这院门上也挂着独有蛮国风味的牌匾,上面的字仲承松认不太清,不过依稀能看懂一个皇字。

    是某个皇亲国戚的住宅吗?

    就在仲承松心怀疑惑的时候,看到宅院的大门被人打开,他匆忙躲到了某处拐角,心中带着疑惑探头。

    就见从府中走出两人,一个是阿亚之前提到索科,而他身旁的女子被仲承松看清楚时,心头像是受了一记重锤。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磨人,简直要将他的心都要磨化了!

    为什么?她是谁?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苍鹰蹲在高高的房顶上,黑漆漆的眼珠子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正好奇这两个腻歪的人怎么不凑到一起的时候,就听见空巷中传来咚当一声响。

    正在准备骑上骆驼背的苏袖猛地一扭头,问一旁的索科道:“什么声音?”

    索科又扭头去看身旁的人,只见身后的几个壮汉立马分散开在巷子里查探。

    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啼鸣,苏袖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突然迸射出璀璨的笑容,叫索科看得花了眼。

    “算了,走吧,时间可拖不得。”

    好久之后,索科才回神,又吹了声口哨将那些人都唤回来,自己骑上了另外一匹骆驼上,追赶到了苏袖的身旁。

    他不止要从这名女子的身上得到有利自己的东西,还要得到这个女子!她绝对是整个蛮国都难得一见的美人,谁会傻到就这么轻易放手呢?

    等这队人招摇地走过了街巷后,仲承松才懂深巷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因为不小心而摔落在地上、洒漏了所有水的木桶。

    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女子的后背上,淡漠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暖意的表情。

    就在他打算迈步离开的时候,发现脚上似乎踩着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意外地发现那不过是一条手帕。

    蓝盈盈的绢帕,右下角绣了一只白色的兔子,看着软萌可爱得很,叫仲承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一切像是回到了正轨。

    他将绢帕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撇头看了一眼蹲在房屋盯上的苍鹰,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令他自己也深感意外。

    “跟着她。”

    说出这话的同时,他的手还不自觉地挥了一下,搞得好像动物能听懂他说的话一样。

    然而更拍案叫绝的事发生了,苍鹰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振翅跟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飞去了。

    突然之间,仲承松有了自己的目标。

    虽然不记得自己从前的事,不过感觉骗不了人,更骗不了自己。

    那名女子,或许和曾经的自己有所干系。

    回到了住所后,仲承松以外发现阿亚阿依俩兄妹不见了人影,于是就去问那对老夫妇。

    可那老夫妇在家中什么都没有看到,一个劲儿地朝着他摊手。

    就在仲承松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于是就打开门去看。

    正好看见索科的人马从街上跑过,围在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口。

    两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去,将之前那位去湖泊打水的老人请了出来,带上了驼峰。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平白无故针对百姓?

    仲承松虽然不大了解,不过还是决定先存下疑惑,转头去打探阿亚兄妹的消息。

    刚走了没几步,他敏锐的耳朵抖了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仲承松站在围观的百姓群里,缓缓转头,看到索科手下的一个人手里把玩着一件古怪的东西。

    他定睛一看,那是个用木头做出来的鸟,翅膀还能灵活地动——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阿依背着阿亚做出来的东西,想给她哥的一个小惊喜。

    怎么会落在这些人的手上?难道说,兄妹俩的失踪,跟他们有关?

    想到这儿,仲承松转身又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阿亚兄妹回来。

    塔楼中老夫妇的房中烛光一灭,仲承松就从窗户翻了出去,直直往索科的住宅而去。

    同样入夜后睡不着的,还有另一个人。

    苏袖望着蛮国的星空,还有悬挂在高空中硕大的月亮,幽幽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了一声劝诫,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姑娘,你早些回房歇息吧。”

    闻言,苏袖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着房内的两人。

    这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只能卧在病床上,今天来了那位民间的大夫给他们开贴药之后,两人才能勉强从躺着改为坐着。

    苏袖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仲大哥在哪儿也不知道。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这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无奈。

    当日那三辆马车都受到惊吓,狂奔而出,有一辆撞上了山石,马儿惊跑,车体被撞了个粉碎。

    另外一辆是仲承松追着的那辆,全然没有了消息。

    而第三辆才是苏袖所在的马车,两个银龙卫好不容易追上,拉住了马匹的缰绳,却遇到了索科率领的蛮国军队在荒漠中抓捕通缉犯。

    银龙卫被当做通缉犯围剿,为了保护马车内的苏袖,他们二人受了不少伤,最后还是落在了索科手里。

    索科这个人,只肖说几句话,就能让银龙卫断定出他是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虽然不知道索科留着苏袖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其中一个银龙卫竖起耳朵静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觉察出隔墙没耳,才对苏袖道:“姑娘,大公子吉人天相,应该不会出事。眼下要紧的事,是给主子那边传消息。”

    从这些银龙卫跟随了新琤蕴之后,就一直改口叫新琤蕴主子了。

    说起消息来,苏袖眼眸亮了几分,对他们欣喜地说道:“苍鹰最近出现在泥兰城了,我想仲大哥也一定就在这附近。”

    两个银龙卫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就在他们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

    “什么声音?”

    苏袖靠到了窗户边上,发现府中似乎有人马在走动,一列兵押着一个普通百姓模样的人从庭院中走过。

    那人看起来骂骂咧咧的,情绪很是激动。

    “奇怪,这皇舅府上很少有外人出入,这人是谁?”

    苏袖的自言自语被银龙卫听在耳朵里,其中一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对苏袖道:“当初我们遇到索科的兵马时,他们似乎在追捕人。就不知道眼下这个人,是不是他想要抓到的那个。”

    “哦?”苏袖对于这件事莫名来了兴趣,只要能给索科添堵,她倒是想掺和一脚。

    “那我就去看看,能让蛮国皇舅爷都挂在心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她的举动却遭到了银龙卫的反对,两人都挣扎要下床去阻拦她,还劝诫道:“姑娘,蛮国局势之乱,比之当初燕云国不差分毫。眼下我等无法襄助姑娘,还是别蹚这趟浑水了吧?”

    苏袖无奈笑笑:“你们的性命都掌握在那男人的手里,我自然是不敢乱来的。不过我想会一会这个人,或许能暗中与他结盟,跟索科抗衡。”

    “姑娘何来如此把握?”

    “自然是我打听到的消息。能让索科这种位高权重的人都心有忌惮之人,想必也是蛮国种赫赫有名的人物。”

    “……”

    “要是能借着机会与蛮王见上一面,之前所调查的事,不就有分晓了?”

    不再理会银龙卫的阻拦,苏袖披好了斗篷出了门,跟在那队人的后面一直跟到了皇舅府最大的塔楼下。

    门口因为有人拦着的关系,所以苏袖没能进去,只是在门口旁听。

    守卫看她平日里很受皇舅爷的青睐,所以并未对她多做约束,想听就让她在那儿听。

    而在对面塔楼顶上掩藏着一道身影,隐匿在夜色中,极难被人察觉。

    那人以窗户做掩体,向下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门口偷听的苏袖,眼里闪过一道眷恋的神光。

    苏袖靠在门口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声,不由得将耳朵贴得更近了。

    “哈哈,阿亚将军,想不到吧?你跑了这么久,最终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苏袖头一歪,眉毛拧得像小山一样:完全听不懂啊!

    苏袖可没有仲承松那么好的语言天赋,只能听懂几个简短的词汇,不过从双方的语气来听,应该不是那么融洽的朋友关系。

    被强迫跪在地上的阿亚冷哼一声,斜眼愤怒地瞪着他:“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暗地里做着卖国的勾当,表面上装得清高,要是被蛮王陛下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早就该死了!”

    “哼!”索科走到阿亚面前,突然伸出脚来在他的胸口上踹了一脚,直接将阿亚踹翻在地。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现在是个通缉犯,背叛的蛮王陛下的旨意四处窜逃。虽然陛下有令,要让人将你带回他的面前。可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只要跟陛下回禀,说你抗旨不尊,被士兵缉杀。”

    “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了你。”

    阿亚的脸上露出了震怒的神色,挣扎着就要起来,被两个士兵按得死死的。

    索科奸佞一笑,又坐回了凳子上,手里端着泡了药材的茶碗,轻佻地说了一句:“阿亚将军似乎还忘了,你还有个妹妹吧?”

    “你!”阿亚听到这话的时候,挣扎的顿时越发厉害了。然而再强的人,被束缚着双手,都像是被人用一根手指就摁住背壳的乌龟一样,动弹不得。

    索科道:“按照蛮国的律令,阿亚将军是犯了死罪的,可将军的妹妹是无罪的。将军走了之后,为了不让阿依无依无靠,我只好替阿亚将军照顾她了。”

    “你这个混蛋!你不准动我妹妹!你不准碰她!”

    苏袖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动乱的声音,又似乎听见了刀出鞘的动静,心道一声不妙。

    她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突然拔高了声音问道:“你们主子在不在里面?说话啊!听不懂的话,我可就自己进去了!”

    说着,她就要闯进去,两个守卫看着她自己叽里呱啦一阵嚷嚷,自然是什么都听不懂,两把弯刀往苏袖的面前一架,拦住了她的去路。

    里面的人当然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索科狞笑的脸色一变,让人堵上了阿亚的嘴,自己起身走到了门口。

    这个奸诈的老男人,一张口就是古国语,叫阿亚听了都觉得惊奇。

    “苏姑娘?”索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没睡?”

    苏袖佯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冲着索科微微一笑,道:“我待在房里有些沉闷,想找人说说话。”

    闻言,索科看了一眼身后,示意他们把阿亚带走。于是,原本脖子上已经架着刀的阿亚就被人从后门押了出去。

    那道隐匿在楼顶的人影渐渐消失。

    苏袖心有感应似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失落的神色一闪而过。

    觉察到她情绪变化的索科轻咳一声,用再温柔低沉不过的语气问苏袖:“苏姑娘可是想家了?”

    想男人了。

    苏袖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浅笑着道:“在蛮国的这几天虽然领略了不少绝境胜光,可整日待在那屋子里,心情十分沉闷。能与我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被女人倚靠时,一个男人才能真正领悟到自己的价值。

    索科心中暗喜,以为苏袖对他有所依赖,他有信心,终有一日会让苏袖成为他的女人!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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