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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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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肃寒抬起头,见包括云灭在内的三位主子都盯着自己看,他勉强笑了笑,扯着嘴角迟疑道:“其实属下也不太确定,只是看着这字迹眼熟。”

    “眼熟?”

    仲承松一怔,站在他面前将纸条又抽了回来,再看几遍也是没见过的样子。他不禁紧张地追问道:“你是在哪儿看过这字迹?什么时候?”

    心知他着急,可肃寒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属下只隐约记得是很久以前了,只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了?”

    眼见着仲承松的眉头越拧越紧,苏袖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一边还不停地诱导着肃寒回想起以前的事来。

    “那你还记不记得,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这些字?谁的书信、还是你出任务的时候看到的?”

    肃寒摇了摇头,面如死灰。

    “对不起主子,属下一时想不起来。”

    “不打紧,再想想别的办法。”仲承松把纸条重新塞给他,“好好看看,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告诉我。”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苏袖问他:“你要到哪儿去?”

    “我去看看承韫的房间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苏袖目送着他上了二楼,长长地叹了口气。正惆怅着,肩膀上忽然搭上来一只手,一回头便对上了云灭那关切的目光。

    “王兄,你一来便遇上这样的事,仲大哥跟承韫兄弟情深,你可别嫌他对你招待不周。”

    “我嫌他干什么?”云灭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一路溜在她的腹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是来看我外甥的,只要看见你平安无事,王兄心里不会计较那么多。”

    “谢王兄。”苏袖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又在这院子里坐下,难得没了旁人,兄妹俩总算是能说说体己话。

    “王兄怎么有空出国?这么远的路程,又是坐船又是骑马,这一路风尘仆仆,累坏了吧?”

    从见到云灭后,她就觉得这位王兄清瘦了不少,可精神气倒还好得很。

    云灭拍着她的手感叹道:“燕云国政事虽然繁忙,寒王的权力又交出来没多久,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了所有重臣的权。尤其入夏以后,万事俱疲,连带着国家政事也减了不少。那日,新任的天师掐指一算,王室中将有子嗣降临,我还以为后宫起火了呢!”

    “噗!”苏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劲儿地嗔怪他道:“哪有那么夸张?话说,燕云国又有新的天师了?”

    “有,一个……聪颖的少年,堪当大任。”云灭口中对新天师赞不绝口,苏袖却听了震惊不已。

    “新天师还是个孩子啊?”

    “别看他小,可是天赋异禀。”

    看他算出苏袖有身孕,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了,像新琤蕴都没这么大的本事。

    一想到这个令人担心的国师弟弟,苏袖就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长叹一口气。

    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云灭也不再强迫她,贴心地安慰了一句:“你放心吧,祸兮福所倚,古国不是有句话叫吉人天相吗?”

    “谢王兄吉言啦!”苏袖起身推着云灭的后背进屋里,一边走一边叮嘱:“王兄来一趟不容易,这几日夫君可能会忙些,所以明日我就陪王兄在川城里走走转转。对了,东林啊有一群很可爱的小动物,改天我带你去看……”

    “成。反正你王兄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去的,这几日王妹你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吧。”

    回应他的是哭笑不得的小巴掌。

    夜幕渐渐降临,夜色深沉,出去搜查的银龙卫只回来一两个报了信儿,其他人都暂时还没消息。

    “你是说,城外内有漠北和阿南留下的暗记?”仲承松听罢消息后,忙急迫地追问道:“可有循着暗记找下去?”

    回来报信儿的人一低头,苦恼万分地说道:“回主子,兄弟们绕着暗记在城中转了一圈,却又回到了原点,实在没有线索了。”

    仲承松莫名而来的心慌,脑子却又转的飞快,开始思考漠北两人留下这个暗记的目的何在。

    还是说,这是对方故意伪造出来迷惑他们的?

    仲承松百思不得其解。

    干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仲承松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恢复了那副泰然的样子。

    “你们带我前去一看。”

    “是。”

    在他走出门的时候,肃寒还在月光下研究着那张纸上的字迹,手里还不忘拿着肉去喂身边养着的苍鹰。

    对此没有再抱希望的仲承松一头扎进了夜色里,带着一颗焦急的心在整个川城里兜转起来。

    不久之后,川城的上空掠过一只灰色的苍鹰,直直往北方飞去。

    这一夜的找寻注定是徒劳无功的,清早,苏袖因为仲承松的一夜未归而睡得格外不安稳,所以很早就起来了。

    等她洗漱妥当后,来到了院子,却意外发现云灭一大早就起来,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云灭的确是个美男子,不管是以燕云国人或者古国人的眼光来看,都是绝世佳品。

    可她也知道,这位王兄能走到今天,绝不仅仅是靠着这一张脸的。他们兄妹虽然从小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但过的却都是孤苦伶仃的日子,能一路幸运地走到今天,不知道算不算是他们爹娘积了德。

    云灭早就察觉到苏袖的存在,可看她迟迟未动,便好奇地扭头看过去,结果对上了苏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时,总觉得自己在看一只什么奇怪的呆萌小动物。

    “王妹,怎么了?”

    “王兄,你真好看。”

    被自己妹妹猛地这么一夸,云灭顿时咳嗽了起来,等他平复下来之后,才发现苏袖用打趣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悟了:这是在逗自己呢!

    无奈地轻笑一声,云灭朝着苏袖招了招手:“过来坐。”

    苏袖往二楼上看了一眼,见上面的门开着,惊喜地问道:“他们是不是回来了?”

    “没有。”云灭朝着她泼了一盆冷水,浇得苏袖身上的火全都灭了。

    苏袖闷闷地说了一句:“哦。”然后就乖乖地坐在了藤条编织的板凳上。

    云灭瞧见她那副失望的样子,心有不忍,但是又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安慰她道:“你放心吧,你夫君好歹也是能文能武的高手,手下又有那么多精干的卫士。找到那个国师弟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苏袖摇了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道:“王兄有所不知,承韫自幼便不得他父皇宠爱,皇后病逝的罪过也被扣在了他的头上。因而承韫年幼时期过得并不快乐,尤其在仲大哥上战场假死之后,那皇帝……父子二人生了嫌隙,他便发誓不再做皇子,只挂名做个闲散国师。可他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若不是仲大哥回得早,恐怕他就那么病恹恹地去了。”

    “病?”云灭回忆起新琤蕴宽大衣袍都遮不住他那副干瘪的身躯,着实遗憾地摇头,“虽说瘦弱了点,不过我看他精气神还好。你们兄弟几人之中,就属他身上的帝王龙气最重,怎么反倒如此命薄?”

    苏袖讶异地挑眉,“帝王龙气?那是什么?”

    “在位的君王身上自有的气脉,没有这股气,是做不成君王的。一般来说,直系的嫡长子传承的龙气最浓,往后就以对君王的贡献程度确定深浅。”

    苏袖听罢,嘴角抽搐,迟疑地问了一句:“那要是跟君王有亲密一点的接触呢?”

    “那自然是好事。”云灭摸着自己的下巴,点着头若有所思。“要说后宫妃嫔吧可沾龙气,不过只是一时的交欢带来的效果,持不得多久。可父子就不一样了,共处时间越久越好,帝王龙气在举手投足间就能传承。要不然你夫君当年怎么是太子呢?都是一脉相传。”

    他还像是品咂着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当年,我也格外喜欢粘着父王。”

    “呃……”苏袖脑子里一团乱,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有了几分纠结。

    云灭看她神色古怪,于是便问道:“王妹怎么了?有话可莫要憋在心里。”

    想了许久,苏袖还是一咬牙,凑到了云灭的耳朵旁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

    听完之后,云灭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冷峻的脸上五官扭曲,表情逐渐夸张,云灭左右看看,随从们都尽职地守在门口没有过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对苏袖磨牙说道:“那这还不乱了套了?!”

    苏袖捂着脸点头,“承韫不说,夫君也就不问,我更管不得此事。乱就乱吧,反正皇家的乱是出了名的,也不差这遭了。”

    对这个妹妹,云灭心中突然生出同情来,他书也不看了,啪地将书合上,拉起了苏袖的手。

    “走,去外头。”

    苏袖一脸呆:“去哪儿啊王兄?”

    “你不是说今天开始要带王兄我领略川城的风情吗?先把早膳解决了。”

    “……好。”

    自从仲承松清楚苏袖跟别人不一样之后,就没少给苏袖身边安排人手看护着她的安全。

    不过这次银龙卫全体出动,肃寒人也不见了踪影,陪伴在苏袖身边的只有云灭和他的两个护卫。

    “人太多有些张扬。”云灭坐在路边的一家早茶铺子里,简朴得就像是普通的川城百姓一样。

    如果忽视掉那张脸的话。

    云灭给苏袖倒了一杯热水后,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也坐,不要引人注目。”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心惊胆颤地坐在了王上和公主的对面,拘谨得连头都不敢抬。

    苏袖看着他们僵硬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王兄出门这么谨慎,我可算放心了,这一路应该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

    早茶铺子的老板娘将云吞汤和灌汤包端上了桌,热情地喊了一声:“客官请慢用。”

    云灭颔首示意,等她离开了,才朝着高见扬了扬下巴。

    高见道:“因为王……主子给您带了不少东西,所以引来了山贼的觊觎,险些中了他们的埋伏。不过好在兄弟们都机灵,没出什么意外。”

    清晨开始,街上就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苏袖看着外头怔神了片刻,看向高见时他又低下了头,有些哭笑不得。

    “王兄能得此干将实在是命中有福。”她伸手在碗里舀着汤,调侃云灭:“要是再有个能说贴心话的人,那就更好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云灭的喉咙一样,呛得他顿时不顾形象地喷出了汤汁。

    苏袖掩着口轻笑起来,听着云灭掩饰地喊着烫,这才伸手给他伸出来的舌头上用帕子扇扇风。

    一旁的老板娘一边捏着包子,一边羡艳地说道:“哎呀,小夫妻恩爱得很,叫人羡慕哈!”

    云灭撇嘴想笑,但是舌头又被烫的疼得慌,嘶嘶地倒吸冷气。

    苏袖放下了手里的帕子,朝着老板娘喊道:“不是夫妻、是兄妹嘞!”

    “兄妹感情更好!日子嘛,就是要甜滋滋地过才行~你们看路当口儿愣个小伙儿,愁眉苦脸的样子、哪个姑娘会想嫁给他嘛!”

    朝着老板娘扬着下巴的方向看过去,苏袖看清那人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云灭吸溜着碗里的汤,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不是你的人吗?”

    人群之中,肃寒手里紧攥着一张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眉头拧成了川字,看起来就愁得慌。

    高见一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早茶铺子,肃寒一眼就瞧见了冲着他挥手的苏袖,眉头间的愁宇在那一瞬间都散开了。

    “姑娘。”肃寒直愣愣地往他们桌前一站,苏袖看人越来越多,指着高见旁边的空位,“坐。”

    不等肃寒开口说,苏袖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肃寒就像是看到肉骨头的小狗狗一样,看着苏袖的眼里满是崇拜的小星光。

    苏袖好笑着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哪儿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你肯定是知道跟承韫有关的线索了。”

    “算不得线索,这只是属下的一个推论。”

    肃寒将空碗都摞起来,拿出了几张纸,极有眼力见的高见还用自己的袖子把桌上的油污擦了个干净。

    几张写着字的纸张一字摆开放在桌上,最后一张是对方昨夜留下索要江山社稷图的纸条。

    “属下昨天曾说,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纸上的笔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姑娘的话提醒了我,这字迹我确实是在出任务时无意中看到的。因为和任务关联不大,所以没有刻意去记。”

    说话间,肃寒将一张纸推到了苏袖的面前。

    “先皇还在位时,诸位皇子正值年少,属下亦刚从暗卫营中受训出来,负责为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办事。前任国师不似二公子这般清心寡欲,他在朝中插手政事,牵扯了不少势力,暗中做了不少偷龙转凤的事。”

    “那年是大旱之年,整个北国都陷入灾荒之中,朝廷拨款给灾区百姓,千万两赈灾款真正到了百姓手里只有可怜的几层。这其中利抽利,被多少官员剥去了油水。属下和老鹰几人奉命,将藏在国师处的受贿官员名单偷出。”

    苏袖问:“结果如何?”

    “国师有先知之能,早就将物证转移烧毁,一分一毫都没给我们留下。只是在盯梢偷窥中,发现国师府中养有一少年,极少外出,整日关在屋子里,似乎在学习五行八卦和奇门遁甲之术。”

    肃寒的手指在那些纸上面点了点,说:“就是这字迹,与这张纸上所写相差无几。”

    少年时期用来练字的帖子,和成年后沉稳的字迹对比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苏袖看不出这其中的奥秘,倒是让云灭看了个明白。

    他指着其中的几处给苏袖解释道:“人的字在成年后便会成形,虽然两张纸上的字迹因为年岁大小不一而有所不同,但是书写习惯却是改不了的。这几个字的连笔习惯,一模一样。”

    两张纸交叠印起来,放在阳光下透过去看,完美重合,一模一样。

    苏袖一惊,抓起那两张纸,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忙追问肃寒:“那后来呢?只调查到这里吗?承韫的失踪,果然跟这个少年有关?”

    “是。”肃寒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眉头再次蹙起,隐隐感觉到不安。“要是属下没猜错的话,那位少年应该是国师的亲生儿子。他是来找二公子,为国师报仇的。”

    苍了个天!这其中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呢?

    苏袖一脸的震惊,而云灭和高见主仆三人仿佛在看话本故事一样,连最能编故事的八婆都写不出这么狗血的情节。

    “等一下!”苏袖伸出手来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有两个疑惑迫切需要他现在就解答。

    她问:“国师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吗?跟承韫有什么关系,国师就算有儿子,为什么要承韫报仇呢?”

    还没等肃寒说出实情,云灭就把内情猜了个大概。他懒洋洋地用牙签剔着牙,轻飘飘地说道:“这还不简单?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国师啊,他就是你们二公子杀死的。”

    苏袖伸手掐着云灭的耳朵,气笑了:“王兄了不起哦,什么都知道!好棒棒,要不要给你鼓鼓掌?”

    “松开松开!疼!”

    见他求饶了,苏袖才没好气地甩开了手,转头看向了肃寒,后者无辜地睁大眼睛,冲着她点了点头。

    好吧,还真是这么狗血。

    苏袖拿起那两张纸又看了看,问肃寒:“那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得想办法找到那歌国师的儿子才行啊。”

    肃寒又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张纸,边沿参差不齐,看样子像是从书上给撕下来的。

    云灭瞧见了,哟呵一声:“我今早看那本书怎么没找着这页呢,原来是被你撕的。”

    肃寒惭愧地低下了头,“无奈之举,燕王恕罪。”

    “不怪你不怪你,”云灭拿起了那张纸看着上面一个巨大的圆圈里面罗列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打扰他不得,苏袖只好转而问肃寒:“这张纸有什么用吗?”

    “二公子师承国师,学的是道家之术,这书上面记载了道家的几个法门,属下怀疑应该跟阿南他们留下的暗记有所干系。”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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