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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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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霄宫是曾经的三皇子专属的暗卫们休息的地方,肃寒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这里同样也是他们的训练场,是每天冰冷到没有感情的地狱。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苦大于甜,可只要有团结一心的兄弟们,吃再多的苦,也就不算苦了。

    一脚踏进子霄宫里,肃寒才发现这里的变化很大。拆了好几处住房,都被用作了训练场。

    隔着好几堵墙还能听到那边有人在训练的动静。

    肃寒心下一动,蹑脚无声地跳上了墙头,几个轻跃,就来到了嘴开阔的训练场地内。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方才还能听到动静的训练场在他一眼望尽之后,竟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难道说……

    就在肃寒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听到凌空一阵拳风从身后袭来,他下意识地转身用双臂护在胸口。

    然而对方腿部的力道太过强劲,生生将他从高高的城墙上踹了下来,肃寒勉强在地上接了个后空翻,才没有摔得那么难看。

    前脚刚落地,后脚就有许多人从暗中出来,但是对他动手的,始终是刚才踹他一脚的那个人。

    那人紧追在他的身后,手上的花招百出不穷,一套连攻让肃寒目不暇接,却也能应付得过来。

    直到对招时一擦而过的眼神,让肃寒瞳孔微张,手上一慢,就被对方放倒在地。

    这人按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原本凶恶的脸在看见肃寒怒目而视的表情之后,咧开嘴一笑,当即松开了手。

    “大家都看见了吧?对付这种来路不明的小贼,正面虽然也能拿下,但是不如背后偷袭效果好……”

    周围站了一圈儿的练家子,看样子像是刚在这里受训没多久的。

    肃寒被他拉了起来,趁他不注意反手就是两拳,直接把这个嘚瑟的家伙打翻在地。

    “喔喔!”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似乎对于训练他们的这个家伙能被教训,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人也不生气,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脸上故作严肃地吆喝他们一声:“都散了吧!休息一会儿。”

    虽然这些人很快就散到了旁边,三五成群地坐地上闲聊,不过肃寒还是感觉到有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肃寒没在意那些,而是将火气都撒在了眼前这人的身上。

    “你给我过来。”肃寒扯着他的衣襟往训练场外面走,等他们两个刚出去,其他人就迅速贴到了墙的这边,行偷听之实。

    “你说你,都在民间待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副冷性子爆脾气?”

    见肃寒一脸不悦的神色,这人伸手就去安慰地拍他的肩膀。

    肃寒怒道:“要不是皇上骗我,我到现在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他越想越生气,揪起男人的衣襟用力摇晃:“你这只残鹰怎么还没死?!不如死了算了。”

    老鹰大骇:“你果然想我早点死,好去娶我乡下没过门的小花当媳妇!”

    肃寒呸他一脸,怒道:“谁稀罕!”

    骂过了,解气了,相顾无言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老鹰大大地给了肃寒一个拥抱,感慨地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如今做了这儿的教头了?”

    老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徐徐道:“自从那日你问我要了前国师公子的练字纸后,没多久那个龙衾就来了。杀了咱们不少弟兄。后来赶上主子要培养一批新的心腹,见我和几个老哥儿都伤得不轻,就让我负责教这些屁孩。”

    “其他人呢?”

    “手脚健全点的,在宫里安插个侍卫的职,天天养老。那些伤得厉害的,就放养在外头了。主子说,当初大皇子留给他的产业有不少,都叫他们去帮忙了。”

    肃寒心下一紧,忙追问道:“你可去看过他们了?若是……”

    老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的墙,肃寒当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旁人听到,老鹰把嘴凑到了肃寒的耳边,用气音缓缓地说道:“放心吧,我和他们定期联络。咱们做暗卫的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死是不能离开主子身边的。主子宣称我们已经死了,连名字都改了,将一切都掩埋了。你不用担心。”

    肃寒耳朵被热气喷得都开始发红了,抬眸时才发现,自己跟老鹰竟然靠得这么近。

    偏偏这时候,这家伙还大刺刺地抱住他,脑袋往他胸口上一埋,一个大男人委屈吧啦地说:“以前出任务老子都是抱着你睡的,现在你不在了,老子都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肃寒:“……”

    他好笑地默默老鹰的后脑勺,安慰地拍了拍他肩头,试探着问:“等不做教头了,要不要来盐城?管吃管住,月钱五两。”

    “五两?!打发叫花子呢?”老鹰一抬头,从肃寒的眼神里读到了危险的意味,立马怂到改口:“五两就五两!能花好几年呢!”

    “嗤!”

    因为担心川城那边会出事,所以,肃寒在老鹰这儿久留不得,他们现在就得出发回川城了。

    老鹰送他出了子霄宫,看着肃寒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件事应该跟肃寒说一下。

    “寒仔,那个龙衾要的江山社稷图,可能还存在这世上。”

    肃寒一听,略显震惊地回望他:“你怎么知道?”

    “我调查过,江山社稷图在被毁之后,曾经先后送往到翰林院和钟绣堂。你可以等回到川城之后,问问那位苏姑娘?”

    “好,多谢了。”

    仲承松和肃寒等人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立刻往川城赶去。而在川城内的林府别院,也迎来了更加凶恶的龙衾。

    本来是晴朗的好天气,但是因为某个黑恶式神的到来,天气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川城内的百姓们还以为要下雨了,纷纷将晾晒在外面的衣裳和被褥都收起来,街边的小商贩也推起了小摊准备收拾回家。

    几道惊雷响起,街上果然很快就没了人影。

    “川城的天,变得也太快了吧?”

    云灭倚靠在门边,看着天上的乌云似是感慨了一句。

    早在天色变起的时候,他就和苏袖回到了屋子里,可新琤蕴那家伙还躺在摇椅上睡,口里念着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之类的话。

    苏袖着实担心,就叫人去把新琤蕴唤回来。

    谁料新琤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说:“来的不是雷雨,是人。你们进去吧,就算你们出来,也挡不住他。”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都来了精神。银龙卫们更是唰唰地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围在了新琤蕴身旁。

    有个腿脚还没好的,落地时骨头还响了一下。

    新琤蕴:“……”

    就这群伤残人氏能顶个什么用呢?他摆了摆手,让他们走远些,自己慢吞吞地从睡椅上翻下身来。

    看见别院上空那团快要落下来的惊雷时,人们都吓得躲开,但是却见只听闷声响,不见惊雷劈进院子。

    他们抬头向上看去,才发现别院的上空有一道巨大的符咒若隐若现,将那滚滋滋的惊雷挡在了外头。

    苏袖说道:“看来承韫早就算计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就做好了准备。”

    云灭道:“我倒是觉得,这么做拖延不了多久,还是早点想想办法找到龙衾的弱点来对付才行。”

    说起这个,苏袖不禁将目光转向了漠北等人,她随便招了个银龙卫来到身边,询问他:“你们那天在地宫里,是如何脱险的?”

    那人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又看向了新琤蕴,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可知道,二公子手上有一把鱼肠宝剑?”

    苏袖点了点头,当即明白了。

    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她也没见新琤蕴召唤出那些奇奇怪怪的魂灵了,他这么坦然,是在做什么准备吗?

    惊雷团咣咣地撞击着符咒行成的屏障,带着属于龙衾的怒吼,和不断的挑衅咒骂。

    声音洪亮得快能让整个川城的人都听见了。

    苏袖瞧见新琤蕴的笑容渐渐变得阴郁可怖,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事要是换做谁都忍受不了,新琤蕴会有这样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龙衾那些晦暗未明的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真是污了他人的耳朵。

    “古承韫,你有胆子做出灭师弑父的事、为什么不敢认?你是怕我在全天下人揭下你虚伪的面具吗?”

    龙衾的话说得越来越离奇,也让别院的里人觉得莫名其妙。

    云灭道:“我记得你们说,古国的先皇是暴病而亡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下苏袖的心很乱,也拿不准主意,恍惚着道:“应该是龙衾在胡说八道吧。”

    白濯斐一派淡然地坐进了里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将目光暗暗看向了院内的新琤蕴。

    这时,云灭还在火上添油地说道:“你们可认真考虑清楚了,如果先皇是被人谋害的话,你们跟着的人,可就是害死古国君主的幕后真凶了。”

    银龙卫们耳力过人,自然都听到了云灭的话。

    事实怎样,他们分明已经心知肚明,可先皇的确是走得蹊跷,一时间,他们心里竟生出各种各样的想法来。

    新琤蕴对于这等污言秽语的诽谤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朝着空中伸出了手,凌空飞下一只白又圆的小鸟来。

    正是之前一直跟苏袖亲近的白文鸟。

    自从苏袖开始跟着仲承松疲于奔波的时候,它就养在了新琤蕴的身边,跟新琤蕴的关系已经十分熟稔了。

    只见它口中衔来了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新琤蕴一拿在手里,便立刻将它放飞。

    漠北看着那只白文鸟并未离开,而是落在了新琤蕴的肩膀上,十分好奇。

    敲鼓一样的撞击声让几人提心吊胆地担心着龙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进来。

    只见新琤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黄色符纸上画出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符咒,然后向空中一抛,正好隔着符咒屏障贴在了那一团滚滚的惊雷上。

    那团惊雷便立刻动弹不得。

    龙衾的声音在上空回响道:“呵!好高明的手段!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困住我?”

    话刚说完,他们就听到一阵瓷器破裂的声音,一道道惊雷终于突破了别院的上空落在了别院里。

    苏袖忙将云灭拉回了屋内,院中的银龙卫们都闪避回到了暗中,独留新琤蕴一人站在院子里,与龙衾正面对峙。

    “哦,你自毁法门,终于肯见我了吗?”

    新琤蕴冷冷淡淡地道了一声:“不过也是个没成形的式神,我怕你做什么?可惜你的主人已死,不能与他一战,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如新琤蕴所料,龙衾被他所言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抬手就将院中的那棵老树从地上掀起,狠狠地倒向了苏袖众人所在的正屋。

    不得已,云灭只得带着苏袖快一步从门口蹿出来,白濯斐脚步紧随其后。

    屋子被那巨大的老树从中间压成两截,砖瓦随着屋檐坍塌,深深凹陷。

    就算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林府正院也没人来查看。而他们也并不希望这次事情,又牵扯进无辜的人。

    新琤蕴挑起了眉梢,从容自若地继续怼他:“看来被我说中痛处了?你比我想的还要可怜。就是嫉妒才让你变得如此扭曲癫狂吧?”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因为你死得早,你爹就把打算传给你的所有道家法门,都教给了我。”

    “可你还是杀了他!”

    新琤蕴的眸色瞬间变冷,语气更是僵冷得彻底:“他,该死。”

    “混账!你住口!”

    飓风从龙衾的手里卷过,直直扑向新琤蕴,后者不闪也不躲,直面他的攻击。

    然而就在飓风接触到新琤蕴的一瞬间,新琤蕴整个人就像是化作了飞灰一样,飘散在院子的每个角落里。

    这样一吹而散的无力感,就像是狂风骤雨肆虐过娇弱的花朵,看着花瓣零落在地,龙衾心中竟生出一种虚无的茫然感来。

    “主子……”

    银龙卫们抬眼望去,心下一片骇然。

    主子这是……没了吗?

    当然不,数不清的粉末在空气中散逸之后,迅速地回拢到某一处,重新凝聚起人形。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龙衾猛地一回头,在看见新琤蕴时,又惊又吓,竟向后退了一步。尤其是在接收到对方冷冷瞥过来的冰冷目光时,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

    天空中那张沾着血的符纸从半空中飘飘然地落下来,正好贴在了龙衾的面具上。

    龙衾再次动弹不得。

    可新琤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他不利,反而说起了方才他提及的两件事。

    “你说前任国师是我杀的,没错;你说先皇死于我之手,也说得对。灭师弑父,我就是这样一个禽兽不如之人。”

    龙衾面具下的脸显得十分惊愕,却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狰狞的表情。他阴恻恻地发出低笑,直叫人心里发毛。

    “你居然认了,你们听见了吗?他承认了!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十恶不赦的人!你们选择追随的人,就是这么不堪!”

    银龙卫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异常淡定。苏袖左右瞧了瞧,见没人表露出厌恶或者憎恨之色,心里松了口气。

    以她来看,就算是承韫哪天起了心思要报复整个皇家,也一点都不为过。

    “不堪吗?”新琤蕴轻笑一声,叫人一点都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当你濡慕的父亲心中对你怀抱旖念时,你心里会作何感想?”新琤蕴见到龙衾的眼睛倏然睁大,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对,就是你那般所想。你爹贵为一国的国师,在当时算得上是权倾朝野,他不仅御下有道,还懂得这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所以他颇受父皇宠信、百官敬重,以及百姓爱戴。”

    “就是这样的他,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你的身上。你自幼便展现出极强的天赋,和出色的相貌,于是、他对你起了歹念。”

    “你胡说八道!”龙衾怒不可遏地朝他咆哮,脸上的面具也出现了一道裂缝,随着咔嚓一声,面具落地,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便展露在新琤蕴的面前。

    血符回到了新琤蕴的手里,可他还不忘刺激龙衾:“我有没有妄言,你不清楚吗?你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身子便早早地先人一步成熟,你以为是谁做的手脚?是你那个爹,他在你熏香里动了手脚,还对施以傀儡术控制你,你自己难道没有察觉吗?”

    “住口!住口!”龙衾捏出剑指,召唤出几只大鸟飞上高空,喙尖爪利,个个都对新琤蕴虎视眈眈。

    只听一声令下,便朝着他啸叫着攻袭去。

    新琤蕴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血符添了几笔血画,向空中一抛,众人忽觉自己的身子左右晃动,不受自己控制,这时才发现地下有东西在攒动。

    突然,土飞瓦解,一条身形粗壮的蟒蛇从地下钻出,朝着飞下来的大鸟张开了血盆大口。

    云灭惊叫一声:“三头蛇!”

    他这一呼喊,其他人都将目光转到了那蛇的身上,这定睛一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濯斐自然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索螟骨养的那只蟒蛇王,她在失去了这条爱宠之后一直心心念念,他本想找个机会向新琤蕴索要回来的。

    这样看来,还是算了。

    这蟒蛇已然变异,一条蛇身分出了三只蛇头,每只的颜色花纹和眼瞳都不一样。看见惊叫着冲下来的大鸟之后,就像是看到了已经到嘴边的猎物一样。

    鸟还没飞过来,蛇信先一步按捺不住地伸出去,足足有十几秒长、硬是将那幻化出来的大鸟吞进了嘴里。

    吃过后垂涎欲滴的蛇信还在发出嘶嘶的声音,新琤蕴伸出手,那蟒蛇就及配合地将头放在了他手心里蹭了蹭。

    活像养了一只宠物狗。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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