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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覆手为云 第十六章 殊死决斗
- 第十六章 殊死决斗
张晓峰不再留手，手中标杆全力掷出。张杰明虽身法灵活，但相距如此之近，躲避已然不及，枪尖破衣而过，幸在未伤及肉体，接着第二杆，第三杆角枪准确的破开其裆部。张杰明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现在到了真正拼命的时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张杰明想也未想，当下抄起一把椅子，左右开弓，上劈下扫。张晓峰不能近身，只有暂避其锋，张杰明将对方逼得连连倒退，表面占尽上风，其实不然，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势最是消耗体力，几十下抡出，只觉胸闷难当，呼吸不继，抢起椅子也不再虎虎生风。张晓峰见机不可失，飞身一脚将椅子踢成碎片。张杰明吓得一个机灵，将手中木把朝他一丢，身形速退。张晓峰挥臂将之挡开，脚步不急不缓的逼来。
张杰明大吼一声，举起长方木桌向对方撞来。
“不自量力，”张晓峰原地未动，当桌面距自己还有一尺时，霍然打出一拳。“卡嚓”桌面应声破碎，被打出一个窟窿，拳势不改，又结实地击中张杰明腮部，连带出一串晶莹的唾液。张晓峰飞身一脚，桌面被碎成数块，张杰明也被对方一脚踢出数米，整个人瘫坐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张晓峰拔出插在地板上的角枪，带着“沙沙”的脚步声向前缓步走去。目光深邃，没有一丝波动。
张杰明感到一只尖锐的物质紧抵住自己的心窝，他勉强抬起目光。
“一切都结束了，在我面前，不会有奇迹，你认命吧！”张晓峰臂挺角枪，缓缓扎进，枪尖处鲜血如泉，将外衣染得殷红。
命悬一线，张杰明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从没打得这样畅快淋漓过，今天能与你棋逢对手，深感荣幸，只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还需要她来照顾。”
“恕难从命，如果你有其他遗愿，我或许能答应你，我敬你是条汉子，承诺可以不伤害你的家人，但阮倩倩她在我必杀名单中。”
张杰明说：“既然如此，我别无他求，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让我做一个明白鬼。”
“希望你能死而瞑目，我是……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求你不要杀他，你杀我吧，我愿代他受死，”阮倩倩声音嘶哑，挣扎着爬起来，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今天在劫难逃么？
“张杰明，你听到了么，有人愿意为你受死，今生你能有这位红颜知已，可以死而瞑目了。”
倩倩，谢谢你，但你不该留下来的！张杰明心中喃喃，方才妻子的话令他万分感动，又心怀愧疚，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张晓峰单臂夹紧角枪猛地向前推进，就要刺破他的心脏。就在这时，“丁铃铃”清脆的门铃声响起了，三人心神同时为之一振。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是你朋友吗？”张晓峰一双死鱼眼紧紧盯住张杰明。张杰明茫然地摇头。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记住，别跟我玩什么花样，不然，我会立刻要你的命，”张晓峰戒心已起，他一把揪住张杰明的头发，将对方向门口拖去，就算出了事，至少有一名警察做挡箭牌。
原来，是他们之间打斗所产生的噪音，引发楼下居户的不满，当即举报，现在正有两名保安前来寻问情况。一名保安连按数下门铃，手中警棍将外门砸得“叮当”直响，“开门，开门。”
门毫无征兆“呼”地一声拉开，将当前的矮胖保安吓了一跳，双方相隔一层纱窗对望。
“呀！”矮胖保安看清张晓峰上身的装扮不禁倒抽口凉气，黑色的斗蓬下，以黑布蒙面，一双精亮的眼睛，目光如刀，直直的盯在他身上，矮胖保安心中不由得打个突。
“方才，是你按响的门铃？”张晓峰声音冰冷，在他目光注视下，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
倒挺能装的，肯定是金屋藏娇，在家虐待妻子呢，动静倒不小，两个人都挺能折腾的。矮胖保安心思一转，警棍反复拍打着掌心，“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办事声音小点，别把楼整翻了，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自己舒坦了，但别人怎么休息，到头来还不是苦了我们这些跑腿的小兵。”
“怎么，你说完了吗？忘记告诉你，你实在不走运，坏了我的好事，我只能让你永远闭嘴。”张晓峰一拳将铁皮门打穿，正中保安面门，二人未曾料想张晓峰一言不和就此动手，当头那名保安面门塌陷，血肉模糊，连惨叫都未及发生，便向后倒跌出去，连带背后的同伴。二人撞断栏杆，摔在台阶上，轱辘辘向下滚去，最后浑身是血的躺在拐角处，倒在血泊中再无动静，生死不明。
“两只烦人的苍蝇而已，现在再无人打搅我们，张杰明，我们之间的帐今晚要清算一下了！”张晓峰抖落拳套上的血珠。
“你竟对两个无辜者下手？”张杰明望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干咽一口唾沫，挣扎起身。
“这场游戏只属于你我，作为第三者，很不幸，只有杀了。”张晓峰轻描淡写，完全将杀人放火当作粗茶淡饭。
“你……这个疯子，我和你拼了，”张杰明自知不敌，却仍义无反顾地冲向前去。
张晓峰狂笑一声：“和我拼命，你拿什么和我拼，就用这副臭皮囊么？现在你已自身难保，却还满口正义言辞，真是迂腐。”
转眼间，二人已交手十余回合，张杰明虽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张杰明踢出一脚，被张晓峰侧身躲过，顺势一拉其脚踝，他整个人重心失衡，被张晓峰提起，抢圆了直甩出去。阮倩倩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目见心惊。只见张杰明后背结实地撞在铁门上，伴随一声巨响，整张门因此严重变形，人和门一齐划过走廊，掉入楼下，消失在视线中。
“不……小明！”阮倩倩几乎绝望的大喊，如果丈夫就此离去，让她如何独活。这一刻，她的心仿佛碎了，面色呆滞，整个人失去精神的支撑瘫坐在地。
但就在这时，断栏边伸出一手，接着牢牢抓住断栏根部，爬上一人，正是大难不死的张杰明。“轰隆”断门已落入楼梯井中，张杰明低头下看三十余米的高度，只觉头皮发麻，他咽口唾沫，回头却看到张晓峰的下盘。仰视此人，却意外发现在其喉结处有一块圆形伤疤，显然是子弹留下的特殊印迹。这究竟代表什么？危机关头他不及细想。
“生命难能可贵，只有活着才是最大的本钱。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留我一命，如果有必要，我愿退出警方，做一名普通人，甚至离开这座城市，终生不再与你为敌。”
“张杰明，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名坚强的人，恪忠职守，本以为在这世界上已没有什么能使你改变。但在生死抉择面前，你最终还是动摇了。没有人想死，但你无可饶恕，人心难测，我从不相信活人，只有死人才靠得住。”张晓峰臂间角枪抵在张杰明喉头，缓缓刺下。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就让你选择曾经赐我的死法！”他又想起那一枪之仇，弹头贯喉而过，如果不是他命大，只怕早已当场毙命。张晓峰站在这里，大仇将报，心中不免振奋。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娇喝，阮倩倩重拾中正剑，锋利的剑尖直刺对方后心。
“不知死活！”张晓峰闷喝一声，不躲不避，挥手反抓向剑锋。“这是你找死，可怪不得我了。”阮倩倩加力再刺，然而结果却令她大跌眼镜。张晓峰手上所戴黑皮手套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中正剑削铁如泥，却破不开其分毫。张晓峰将剑向回猛送，剑柄直捣在阮倩倩两胸之间。她只觉胸前一闷，惨叫一声，一股巨力将她掀翻在地。
阮倩倩败的一踏涂地，却为张杰明争取了时间。张杰明一把打开抵在自己喉间的枪头，随即甩身而上，直扫对方下盘。张晓峰不动如虬，下盘稳如泰山，单腿扫中，却未起到想象中的效果。
张杰明一击不成，弃守为攻，只求伤敌，不求护己，做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张晓峰不给他翻盘之机，见招拆招，见式解式，最后揪住其头发，将他整个人拎起，重拳猛击其腹部。张杰明只觉腹内如翻江倒海，险未把早晨吃下的饭菜都吐出来。最后一拳击中腮部，张杰明登时被打蒙当场，连连倒退撞在墙壁上，一甩晕眩的头部，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他侧头却见身旁有一消防栓，当下挥臂打碎玻璃，将消防袋胡乱丢去，张晓峰侧身躲过，张杰明已从中拿出消防斧来，冲向对方，举斧便是一通劈砍，毫无章法。一时间走廊内石屑横飞，金星四溅。张晓峰渐渐被逼回房中，暂时奈何不得对方，见阮倩倩就在不远处，伸手就要将她擒来胁迫对方妥协，怎奈张杰明一斧当臂劈来，他只有收手暂避其锋。
这时，公寓外已是警报声大作，接到居民报警，到少有三辆警车赶到事发地点。一击不成，立即身退，明哲保身，方是上策，这是张晓峰一贯的行事作风。他见事迹败露，短时间内再难杀掉二人，当下不再理会张杰明，直奔公寓后窗而去。张杰明见他想逃，哪里能容，追去举斧便砍，张晓峰头也不回，甩手打出三把飞刀，便踢碎玻璃纵身跳下楼去。张杰明见张晓峰一挥手打出三道银光，仓促间不及看清何物，举斧便横档胸前，“叮当”清脆的铁器撞击声后，流光坠落，赫然是两柄飞刀。一声惨呼，却是另一柄飞刀打中了阮倩倩。张杰明冲到窗前俯身下望，却见公寓后到处黑漆一片，哪有一个人影，杀手逃走了，这里可是五楼，二十余米的高度，对方竟还无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张杰明想到自己整天被这样一个高手踮记着，他就头皮发麻。
张杰明将消防斧丢在地上，直奔到妻子身边，“倩倩，你伤得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阮倩倩勉强一笑，“小明，你也受伤了。”阮倩倩面露狠色，就要拔出深插在肩头的飞刀，“不能拔，难道你想死么？”张杰明及时阻止她下一步动作。
“杀手走了？”
“应该是走了！”张杰明见阮倩倩伤口血流不止，当下急道：“倩儿，我送你去医院。”不等妻子回答，他便抱起阮倩倩夺步向电梯间冲去。
张杰明怀抱阮倩倩快步冲出公寓，环顾四周寻找车辆，却见一名礼服青年怒气冲冲直奔过来，二话不话，指着张杰明鼻子大吼：“小子，我的车是你的杰作吧！”他回手指着停靠路边的那辆前窗破碎的黑色轿车。
“年轻人，那辆车是你的吧！借用一下，我太太重伤，快送我去医院，回头必有重谢。”张杰明情乱中不及辩解，绕过礼服青年，拉开车门，首先将妻子抱进车内。
啊？礼服青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砸了车还想搭便车，天下岂有这等美事？但礼服青年脾气虽差，心性却善，见人命关天，当下也不罗嗦，钻进车内开车便向离此地最近的医院驶去。
不远处巷口，黑暗中晃出一条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张晓峰，他目现寒光，盯着礼服青年驾车而去。
“自出道以来，我想杀的人，从未失手过，今天，也不例外。”
随后，张晓峰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钻进车厢内，“给我跟紧前面那辆车，不然，后果自负。”
原本，跑夜线的出租司机因睡眠不足精神极度不佳，但听了这冷气森森的话后，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开了半辈子出租，眼力自然非凡，一眼便看出张晓峰是一名狠人，丝毫不敢怀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当下撑好方向盘，加足油门，绝尘而去。
张杰明将妻子送到市医院进行抢救，很快，诊治结果出来了。
张杰明心乱如麻地徘徊在走廊里，见一名外科医生从抢救室内走出，他急忙迎上前去，“医生，倩倩她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那名医生摘下口罩，说：“想必你就是阮小姐的家属吧？”
“是的，我是她丈夫，”张杰明肯定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白衣男子做出明白状。“张先生不必过分担心，阮小姐伤势并无大碍，伤口已经缝合，只因失血过多，阮小姐身体虚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谢谢医生。”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那名医生戴好口罩快步走去。
听到阮倩倩转危为安的消息，顿时，张杰明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下来，转身就要进入病房。却见一人拦在自己面前，正是那名礼服青年，“原来是你？”张杰明双眉一锁。
“怎么不能是我？不欢迎是吗？我也不想见到你，见到你我就倒霉！倒霉你知不知道，”礼服青年怒不可遏。
张杰明被骂个狗血喷头，苦笑不已，“对不起，这件事并不是我情愿的。”
“一个对不起就完了吗？对不起值多少钱，砸了我的车你不准备赔吗？”
“当然要赔，只是不知需要赔偿多少，我本月领取的薪水和奖金都在这里，你看够不够，”张杰明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大约有一万左右。
“这些钱怎么够，我换一块挡风玻璃就要两万多，一万块就将我打发了。”
“我实在就这么多，你看……对了，险些忘记告诉你，其实我是警察。”张杰明打趣地盯着对方。
“警察，警察就了不起了，”哪知礼服青年毫未将他放在眼里，“警察砸了车也照赔不误，小心我去告你扰民，要坐牢的，下次别让我遇见你。”礼服青年一把夺过钞票，骂咧地走开了。
张杰明无奈苦笑，随即走进病房，“倩倩，你的伤势怎样？”他关怀地望着妻子略显苍白的脸颊。
“小明，我没事的！”阮倩倩心中一暖，面露苍白一笑，“小明，天亮我们就赶回去吧，我不太适应这里的气氛。”
“你在这里多待几天，把伤养好后我再接你回去。”
“嗯，我听你的，”阮倩倩轻倚在丈夫肩头。“倩儿，你在房间好好休息，我去挂号，”张杰明轻轻推开妻子，随即起身。
“真是倒霉，让我遇到这个穷酸鬼，下次相遇我都得绕道而行。”礼服青年心情沮丧端坐进驾驶座，拉上车门，把赔款放入口袋就要开车离开。
就在这时，背后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这就准备走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礼服青年吃惊不浅，竟有陌生人闯入了自己车内，而自己对这些竟还一无所知。
“自然是要你命的人。”
“为……什么？”礼服青年只觉得舌头一阵打卷。
“因为你救了不该救的人，所以，我只有杀了你！”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噗”礼服青年喉管被精确的割开，一时间血脉喷张，殷红的鲜血洒得到处都是，溅满了玻璃。礼服青年手捂创口想阻住血流，但肆虐的鲜血反从他指间流出，其眦暴睁，无力的挣扎几下，整个人倚靠在驾驶座上再无动静。
张晓峰从容若定的下车，甩落沾在刀身上的血珠，将短剑收入袖中，面无表情的走向医院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