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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覆手为云 第二十一章 才子
- 第二十一章 才子
曹总将我调任总部，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允许我带一名同事过去，可是我该选谁？曹西西边走边想，她首先想到的是红梅知已秦蓉，虽然二人关系交好，但对方人品低下，人尽可夫，且口碑不好，不知能否重用。思虑再三，她还是拔响了对方的电话，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喂……”
曹西西还未及说话，对方已是口若悬河，“喂，西西，你找我所为何事，先别说，让我猜猜看，西西叫我肯定是好事。西西，今日你没有来上班，听说是去参加年度峰会了，怎么，那面热不热闹，有没有养眼的帅哥，给我讲讲看。”秦蓉声音干脆。“色女，你又在不正经，小心本月我扣你奖金。”曹西西说。“西西姐最疼蓉儿，怎舍得欺负我，我打算用本月的奖金买一些高档化妆品！西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峰会上曹总将我调任总部，并允许我自带一名熟悉的助理，我选择了你，”曹西西说。“没想到我秦蓉有生之年竟能进入总部，真是振奋人心，西西谢谢你，”电话那面秦蓉很快冷静下来，“西西，曹总为什么把你调进总部，难道是他见你姿色过人，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得了吧，曹总可是我表哥，他怎会对我怀有企图？”曹西西矢口否认。“表哥？那都是骗人的，自古多少表哥表妹走到一起并生儿育女，屡见不鲜，现在思想开放了，你攀上这根高枝又能怎样？如果你怕别人背后非议就让给我，这样有钱有权的美男子，我决不放过。”
“秦蓉你给我闭嘴，不许你打表哥的主意，就冲你这句话，回去我定好好教训你。”曹西西恼怒的挂断了手机，她虽以平易近人著称，却并非没有底线，况且她对曹凡这位表哥一直寄有特殊的感情。曹西西揉着太阳穴大感头痛，选择秦蓉她不知自己是对是错。时间会证明一切，不久的将来她发现，自己把一颗毒瘤带进了总部。
人事部。
郭伟小心的递上个人简历，整个人如坐针毡。幼时他自学校楼梯上摔下，双腿致残，以坚强的意志读完大学，其间受尽同学和亲人的冷嘲热讽，再加上生活的不如意，致使他极度自卑，几乎不敢正视自己。
“你，应骋？”人事部张经理一抬鼻梁上的眼镜。“是的，我，应骋，任何一个职位都可以，我只求挣钱养活自己，”郭伟一不小心，扶在手间的拐杖掉落在地，他连忙道歉。
“没想到你还身残志坚？来这里找工作，就凭你？在总部看门的都是腿脚好使的大学生，随便一个文职都要本科以上学历，你的一本学历在小公司是抢手货，但在这里却吃不开，年轻人，有志向是好，却不能异想天开。”张经理一番奚落。郭伟嘴角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他习惯了被拒绝，并未感到太多意外，干咽口唾沫问：“这么说没有希望了？”
“没有一丝希望，”张经理毫无口忌，郭伟听得一阵刺耳，只觉喉间一阵枯涩，“那么，请把简历给我，我还要去下一家公司应聘。”
“应聘，我看没必要了！就你这学历，都做清洁工呢，我敢断言，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吃闭门羹，所以这份简历，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张经理反复将简历撕碎，最后丢进脚下垃圾桶内。
简直是欺人太甚！人格的蔑视，无形的耳光，将他的自尊心狠狠践踏在地。谢谢你给我的耻辱，这种感觉只会让我发奋图强，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证明你是错的。郭伟在心中反复的默念着，他收回伸出的手，双臂夹了拐杖，“叮当叮当”的向外走去。
出了电梯，他再也无法止住心中苦涩的感觉，泪水无声的蔓延下来。郭伟上抬瓶底眼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最后重新戴好眼镜，努力调整心态。真正有才能的人却鲜少有高学历，而没有学历就没有一展抱负的舞台，现实就是这样无奈。
很快一层到了，郭伟夹起臂间拐杖就要前行，隔壁电梯间唿地打开。郭伟只觉眼前一黑，就与来者撞个满怀。来者正是下班赶着回去的曹凡，郁不得志的才子和这名野心狂勃的独裁者不期而遇。曹凡吃了一惊，低头却见郭伟将拐杖丢在一边，躬身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他的瓶底眼镜不知丢落何处。郭伟患有高度近视，没有眼镜就像一个瞎子，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眼镜就在手前半尺处，却偏偏没有摸到。
“这是你的眼镜。”曹凡捡起那柄眼镜，放到对方手中，郭伟戴好眼镜，看到一张年轻的脸，挂满友善的微笑。“谢谢！”他声音僵硬的说。“不必谢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对不起，”曹凡抱以歉意的一笑。“不，应该道歉的人是我……”郭伟语无伦次，夹起拐杖低着头就要离开。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曹凡自忖，“年轻人，请等一等，”郭伟身形一滞，机械的回头转身，“你……有何指教。”曹凡说：“指教不敢当，只是我见你面生，不知来这里有什么事，希望我能帮到你什么。”闻言，郭伟眼睛一亮，但又迅速黯淡下来，如实说：“其实我是来应聘的……”
“没有成功？”曹凡看对方失落的表情，便已猜到结果，“嗯”郭伟点点头却哽咽住了。“你想应聘什么职位？”曹凡瞄了一眼对方穿戴假肢的右腿裤管，不免多言两句。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可以没有高薪和优越的工作环境，我只想挣钱养活自己，自食其力，我实在受够了白眼和被人讥讽的感觉，这让我感到恐惧，这个世界真的很陌生。”
“是这样，”曹凡说：“可以把你的简历让我看一下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我的简历被人撕掉了，”郭伟极不自信的低下头。“撕掉了？今天人事部是张经理当值，他竟撕掉了应聘者的简历，这根本不应是主聘方的态度，现在他一人竟让公司对外形象蒙灰，实属不该。一个不能尊重别人，不懂得发掘人才的主聘者，这样的人留之何用，在此我保证，张经理今日是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将在总部除名。”曹凡一句话便决定了对方的命运。
“你是在帮助我？但是我不会感谢你，”郭伟目中精光一闪而逝。“你确实不必感谢我，我是在帮助自己。”真是一个让人一见倾心的领导者，郭伟心中默念，随口问：“那么，你在这里担任什么职务？”
“职务？我只是一个投资者和管理者，”曹凡说：“这张名片你拿好，以后应聘去找此人，提出我来，他会好好安排你。”
任贤齐？郭伟接过名片，目光落在三个烫金大字上。他正是曾被曹凡解雇却再度被调任的福将，任贤齐，现正帮曹凡打理私人产业。
“这个公司是什么名称，为什么你肯定他会接受我？”
“因为我是创建者，我认可了你，公司便可接受你，至于公司的名字……就叫南天集团吧！”曹凡临时开支，冥冥中他觉得自己与眼前此人是有缘之人，以后他定帮助自己很多，他的感觉一向不会有错，便有意交好此人，为表诚意，自然如实相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郭伟将名片塞到曹凡臂间，夹起拐杖转身便走。“喂，等一等，告诉我为什么？”曹凡愣神后追了上去。“我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我虽是一名弱者，但同样有尊严，”郭伟驻足脚步。“我想你误会了，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每个人都需要以劳动换取自己生活的口粮，我给你的不是施舍，而是一展抱负的机会。通过方才的谈话我可以看得出，你是一个思想丰富的人，理想远大，屡挫不馁，且自强不息，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实在可惜，我真心邀请你加入，希望你能把我的公司变强，为集团积累更多财富。”
“是……真的吗？”郭伟哽咽一下，先前屡度受挫，使他变得极不自信，现在竟有人承蒙自己，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曹凡说：“南天集团主营服装和超级市场，所处行业竞争激烈，而且公司刚刚起步，几乎是在别人的夹缝中生存，形势不容乐观。现在集团需要一个导师，规划未来，领导公司走出迷途，才能发展壮大起来。我能把上下凝结起来，但能力不足，不能实施有效的战略计划改变现状，真的很苦恼，直到现在遇到你，我心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我要寻找的人，一个真正有大才能的人，虽然现在失落，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不久的将来你必能带领公司走向辉煌。”郭伟心情久久无法平复。面对这番慷慨陈辞，推心置腹，他看到自己被重视，找回那种久违的心情，他决定真诚相对。“好，我愿成为南天集团的一员，我定不负所望，为南天集团做出贡献，”郭伟自曹凡手中接过任贤齐的名片。
曹凡就是曹凡，他虽不是最杰出的人，却是最成功的独裁者，当他与没落天才郭伟相遇时，就注定一生不凡，事业开始掀起辉煌的一页。
原来曹凡的想法很简单，收留郭伟为公司接收一名优秀员工。但无疑郭伟给他的惊讶更大，短短时间内带领公司走出困境，使南天集团变大变强，几年内造就了一个全新的商业帝国，这个天下多半都是郭伟打下的，这是后话。
市警察局。
邓超说：“杰明，阮倩倩，你二人经过半月的休养伤势基本痊愈，现我命令你们着手调查杀手一案，不得有误。”两人齐声应是，“学生定不负老师期待，尽快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张杰明说。
“小明，接下来我们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局外，阮倩倩边走边说。“杀手向来行踪不定，调查他显然不符合实际，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动的，”张杰明说。
“你的意思是，首先调查与他熟悉的人，待掌握了他的具体情况后，再做计较？”
“不错，张铁柱如果未死，必定会与近人相见，这就是我们的线索，首先我们要拜访的是幽月。”
此时，幽月正卖力的搓洗衣服和儿子的尿布，额头挂满晶莹的汗珠，沾湿了鬓角。自丈夫富海入狱以来，她成了全职家庭主妇，洗衣、做饭、育婴……每日为生活操累，不复往昔的风华，脸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她将洗好的衣物挤干水抖开晾晒在绳索上。
这时，远处一高一低两条人影正渐渐向院落走来，正是张杰明和阮倩倩二人。
二人走近院内，张杰明首先说，“富太太，近来生活的还好吗？”
“原来是张先生和阮小姐，你们远道而来有什么事吗？先请屋里坐，”幽月见有客人赶忙放下手中活计，顺便在围裙上擦干湿漉的手。“我们不会久坐的，只是来向您了解一些情况，是关于张铁柱的，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不要有所隐瞒”。阮倩倩说。
“关于张铁柱？他已经不在了，怎么，就算他生前杀人如麻是十恶不赦的，但人死恨消，这件事早该结束了，而你们……”幽月表露出愤懑的神情。“富太太误会了，”张杰明说：“事情是这样的，近来有一名凶残的杀手屡屡袭击警方，已造成多名警员勋职，很明显，其中怀有报复动机，我怀疑他就是张铁柱。”
“既然如此，那二位就请跟我来吧！”幽月最后说，其人已向院外走去，张杰明和阮倩倩面面相觑，随即跟了上去。
在幽月的带领下，一行三人行走在一条 崎岖的小径上，最后来到一座低矮的土坟前，四周荒草凄凄，孤枝连叶，一派苍凉。
“不知道富太太把我们带到这里是何用意？”张杰明疑问。“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们看看故人的坟，”幽月说：“生前，张铁柱与我夫君关系较好，二人情同手足，在他去世后，在丈夫授意下，我为他立下一座坟，就是这里了。”果然，两尺高的墓碑上刻着：张铁柱之墓，下面是卒年。幽月说：“你们警方办案都凭借证据，我说的话你们不会相信，所以带你们来到这里，张铁柱确实已死，现在你们总该相信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便吧，以后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
“原来这就是张铁柱之墓，”张杰明抬手轻拍墓碑，他的动作却令幽月大惊失色，“怎么，难道你们还要毁人坟墓不成，张铁柱是生前有罪，难道死后还不得安息么，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阮倩倩说：“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心存疑惑，张铁柱坟穴在此是不假，却不知其内是否埋葬有他的遗体？”
“遗体？没有，张铁柱被击毙后尸首便离奇失踪，我只是为他立了一座空坟祭拜而已，以了夫君心愿，”幽月如实说。在张铁柱墓碑下还摆放有碗筷饭食和简单的水果。两面还立有已熄灭的半截白烛，眼前一切都可以说明幽月所言不虚。
“墓穴内并没有张铁柱的遗体，便不能断定此人已死，”张杰明和阮倩倩在返回的路上谈到。“难道是张铁柱从坟墓里爬出来不成，”张杰明低声自忖。“怎么可能，死人不能复活，除非是张铁柱侥幸未死，而逃过一劫，”阮倩倩说。
“如此说来我才是罪魁祸首，都是我太大意了，遗留祸根，放虎归山。才给警方带来如此巨大的损失。”
“小明，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把全副精力投入到破案当中，高层部下令要我警察部三月时间侦破此案，而案件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实在忧人，我们应该竭力为邓局争取时间。”
“我不会辜负老师对我的信任，这是高层部在给我们使绊，我们更应竭尽全力，尽快破案。”
阮倩倩说：“通过方才的谈话不难看出，对于张铁柱重新归来的事情，幽月确实一无所知。”张杰明说：“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拜访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曹凡。”
远方，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卷尘而来，最后牢牢停靠在院落前。很快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此人，正是曹凡。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倩倩，我们去会会他。”张杰明将一切看得清楚，二人直迎上去。
“曹兄，真是缘份，有幸我们再次相遇了。”张杰明大咧的说。阮倩倩暗中一扭他，提醒他注意态度。曹凡拉开后车门，正待提起放在座上的礼物，背后却响起这道不合谐的声音。“原来是张兄，在这里都能相见，我们确实有缘，但今日我专程来探望姨母，不希望被外人打扰，所以有什么事我们下次再聊，”曹凡深知张阮二人这时来定无好事，干脆下了逐客令。
“曹凡，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相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阮倩倩语气不善。 “可是，今日我没有时间，万事改日再聊，现在我还要赶着去吃姨母做的饭。”
“曹凡，不要再找借口了，”阮倩倩面露愠怒之色，张杰明说，“曹兄果然有孝心，忙里偷闲，不辞辛苦前来探望，我就敬佩你这种人。一家人团聚一堂吃顿团圆饭该是多么幸福的事，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幽月正在为张铁柱祭坟，期间这段时间，我们不妨好好聊聊。”
“你想知道什么？”曹凡问。“关于张铁柱的事，以你的神通，想必你也听到了风声，近段时间，警方数名干将意外殉职，我怀疑这是张铁柱重新归来展开报复所为。”张杰明眼睛直盯着曹凡，想从他的眼中发现什么，然而结果却令他失望了，对方眼中如一潭死水什么也未流露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铁柱不是早死了么，估计现在坟头都长草了”。曹凡故做平静，心中却一言激起千层波，张铁柱竟这么快就展开报复行动，并落入警方视线，看来，他再度被通缉在所难免。“传言是这样，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怀疑张铁柱当年诈死，现在他还逍遥法外。曹兄，念在我曾多次有助于你，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一次，我只想知道关于张铁柱的消息，其他的别无他求，”张杰明说。
“你们警方办案向来都是以证据为本，今日怎么信口雌黄，这好像不是你们的作风。不但如此，还说死人复活并让我协助调查，简直是无稽之谈。”
“曹凡，你太过分了，不配合调查便罢，却对我们冷嘲热讽，”阮倩倩直气得娇胸直喘。“有过吗？险些忘记，多亏你们提醒，幽月正在祭坟，未来及做饭，只怕不能款待二位，你们请便吧，不送！”说罢，曹凡转身便走。“曹凡，这就是你的待友之道么，你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阮倩倩大吼。
曹凡背影已然远去，进入私家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