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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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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这时,蜿蜒盘旋的驾道上灯光闪亮,车场驶进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在空旷处漫转弯后,直奔二人开来,就在近旁嘎然停下。

    “是素素来接我了,圆圆,看来不必劳驾你了。”曹凡心中一喜。素素?梁圆圆目现迷茫。玻璃窗自然滑下,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藏笑不拘,明眉皓齿,吕素虽然称不上绝美,却让曹凡一见倾心。“小凡,我购物回来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回家我还要赶着做饭呢!”吕素催促,“咦?你身边那名女孩好漂亮。”

    一旁,梁圆圆谨慎的盯着吕素,直觉告诉她,曹凡和眼前这名女子关系不简单,吕素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当下熄灭车火,开门下车。只见她脚蹬优美的高根鞋,上着修身牛仔裤,一袭紫红棉纶衫,脑后飘逸的秀发自然后束,平淡的气质,却流露出自然的高贵。

    “圆圆,她叫吕素,是我的朋友,”曹凡想到自己和吕素关系未定,还是这样解释合适。朋友?朋友可以随意开你的车,回家再帮你做饭吗?梁圆圆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小凡,你有意遮掩,是害怕面对我么?”吕素说。“素素,你不能让我省点心?”曹凡压低声音,转头一笑说:“素素,快来结识一下,这位是梁小姐,是我的新任秘书,她自强不息,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秘书?”吕素自见面之初就对梁圆圆抱有看法,她们同为女人,还不了解对方的心思吗?看来男人太优秀也并非好事,需无时无刻防备拜金女,这令吕素大感头疼。

    “吕小姐来得可真是时候,”梁圆圆友善一笑,她的潜台辞是:你来了,我就不必送曹凡了。但吕素却产生误会,她认为对方别有深意。“我是来得太准时了,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梁圆圆脸色顿变,连忙解释说:“我想吕小姐误会了,我见曹总未开私车,只是想送他一程。”

    “只怕是别有用心吧!”梁圆圆被人说中心思,面露难色,她涉世未深,将一切都呈现在脸上。果然如此,吕素将一切尽收眼底。

    “梁小姐,我是曹凡的现任女友,很高兴认识你!”吕素看似友善的伸出手,她竟是曹凡的女友,原来他已经有了……起初,吕素的出现就让梁圆圆意识到大事不妙,现在对方的一句话就将她的心击个粉碎,刚升起的希望被无情泼灭。

    她险未昏倒在地,脸色苍白,娇躯不住战栗,压制住想哭的冲动。

    “吕小姐,幸会!”梁圆圆表情呆滞,随和的伸出手,两女双手相握,吕素趁机刁难,暗暗运劲攥紧。梁圆圆只觉掌上一紧,娇骨欲碎,疼痛钻心,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忍不住惨呼出来。原本,曹凡乐于介绍二女相识,但现在却事出预料,吕素暗挑争端。

    “素素,还不住手,梁小姐乃是梁总的千金,不可对她无礼,”曹凡怒声喝止。吕素心中暗爽,好不解气,却不料梁圆圆如此不济,手若无骨,稍一运力便将其败下阵来,只是此女身份特殊,万不能为曹凡惹麻烦,只有暂且放过。

    “对不起,曹总,吕小姐,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了,你们接着聊。”在梁圆圆回头的一瞬,已是泪眼朦胧,逃也似的跑开了。

    总部办公大厦,梁启文站在办公室内鸟瞰向附楼顶层露天车场,看到曹凡与女儿的关系上任第一天就呈现稳健发展的良好势头,不禁喜形于色。却不曾想一切都以吕素的不期而至告吹,梁圆圆身受欺压,含恨离去。

    “该死!”梁启文一拳打在窗台上,先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脸色灰蜡。“悔及当初未听从霍兄衷告,不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吕素此女分明就是祸胎,阻挠圆儿与曹凡的发展。圆儿一生幸福就在于此,怎能被她破坏,吕素必须设法摆平,”梁启文心中打定主意。

    车厢内,正副驾驶座,吕素和曹凡二人座定,相对沉默后,吕素首先说:“小凡,你还在怪我方才对梁小姐不敬?”曹凡无语,竟第一次感到彼此间无话可说。“过去的事何必再谈!”曹凡声音冷淡,梁圆圆临走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小凡,不要怪我不近人情,我只是怕失去你,才对有意走近你的女孩故做凶恶,真的好怕,有一天你会被比我更优秀的女孩抢走,凡,难道我爱你也有错吗。”吕素心感纠结,不再多言,只是启动了车火。

    梁圆圆将私车停靠在马路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痛哭,娇躯不住颤抖。她还只是位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他被另一个女人带走;她只是一名柔弱的女孩,遇到感情的挫折便丧失前进的勇气,只有用眼泪渲泄。曹凡,这位在工作上带给她信心的男人,却让她对爱情陷入绝望,吕素的出现,让她对爱的渴望变成幻想。上一刻还踌躇满志,这一瞬间梦已成空。

    他走了,缘去了,无法回头。

    一夜无话,翌日。

    曹凡照常上班,总裁室一片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却见文件散乱无人收拾,茶几上烟灰缸是满的,玻璃桌面茶锈斑斑,显然也未擦拭。今日梁圆圆竟未上班,不是说好了,明日照常上班吗?曹凡满腹疑问,拨响了对方的手机,却久久无人接听,话筒中传来阵阵盲音。此时,他已经意识到或许梁圆圆不会再来了,这是个人的选择问题。曹凡无奈只有挂断,准备自己一天的工作。

    这时,没有敲门声,室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梁启文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是梁总,”曹凡见到此人脑袋就疼,知道麻烦又来了,刚坐在老板椅上,屁股还未暖热,再度离座起身。“今日我刚到公司便直奔你这里可知为什么?”梁启文径直奔到茶几前,毫不客气地坐在黑皮沙发上。难道是公司发生什么大事,不尽可能,不然我为何不知道,“梁老,你不会是专程来拿捏我的吧,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你我二人争斗多年,却什么也未斗出来,反而大伤和气。我一直以为,在工作中产生的矛盾算不得矛盾,而是观点的分歧,最后大家殊途同归,又都走到利益这条路上。梁总,其实你我于公于私都无恩怨。”曹凡谈话间已冲好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推到梁启文面前,两人相对而坐。

    梁启文眯着眼细细品味咖啡欣然点头,似在回味咖啡,也许是在回味曹凡的一席话。似有所指说:“经营企业就像手中的咖啡,当为公司发展而唇枪舌战时,它是苦的,当谋得利益后,细细品味,它又是甜的。”

    “难得梁总深明大义,”曹凡精神一松,气氛缓和。“曹凡,”梁启文说:“现在我与你假公论私,今日圆儿未来上班,你可知为什么?”

    今日梁启文一反常态,必有大事,这种直觉让他心感不妙。“梁小姐今日未到定是因为昨天脚伤的事,让她养好伤后再上班不迟。”

    “殊不知圆儿身病易好,心病难治?”梁启文意味深长的望着曹凡。“梁总此话怎讲?”曹凡说。

    “昨夜圆儿回家后滴水未进,走进房间大哭一夜,让我为父的好不心疼。”

    “有这种事?”

    “确有此事,”梁启文说:“所以此行我特来询问,只是不知圆儿是工作受到挫折,还是曹总有意怠慢?”是非曲直,梁启文心中雪亮,首先兴师问罪,只为反客为主。“曹总知道,我梁启文膝下只有此一女,我对她自幼呵护有加,捧若掌上明珠,若谁敢欺负圆儿,我纵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那宝贝女儿讨回公道。”

    曹凡连忙解释说:“梁总言过了,对于令女,我自然留有余地,圆圆尚且年幼,我视她为亲人一般,追捧爱惜惟恐不及,怎敢欺弄。昨日我微辞几句,也许圆圆因此情绪在心,对此,我深表歉意。”他将吕素一事概过不提,“原来是这样?”梁启文说:“圆儿自幼被我宠溺,生性顽劣,遇事随性而为,曹总代为教训的好。在你教导下,圆儿能知错,使她一心向善,实在善莫大蔫,我心甚慰,只是曹总有所不知,圆儿甘拜在你之下,实在另有隐情,使我有口难言。”

    “梁小姐来公司还有其他因素?梁总有话直说,我愿与你分忧。”曹凡端杯小抿一口咖啡,滋润喉咙。“也罢,我便直说了!”梁启文将心一横,将这张老脸也豁出去了,“其实事情是这样,在上届年度峰会上,小女已为曹总翩翩风度俘虏,早已芳心暗许,慕君已久,却苦于没有接触的机会,所以留学归来后,让我第一时间内安排下来。圆儿痴心难改,只希望能与中意郎君再续良缘,我这为父只能竭力撮合,不知曹总是否有意成人之美?”梁启文眼睛直盯着曹凡。

    “噗!”闻言,曹凡忍不住将刚喝下的咖啡全部喷在脚下垃圾篓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还和自己生死相对,现在竟有意将宝贝女儿许配给自己,这种前后落差未免太大!

    梁启文说:“我的意思是,圆儿对你有情,不知你是否对她有意?”

    “梁总,这关系到圆圆的终身幸福,仓促不得,此事干系重大,容我再考虑几日,”以曹凡的精明自然不会当场回绝,撕破脸皮再度决裂,对彼此双方都没有好处,他只有暂行缓兵之计。“考虑可以,但此事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梁启文强硬表态。

    曹凡险被气乐了,说:“梁总此举和逼婚有何区别?我曹凡不才,自问没有这般魅力,有幸被梁小姐瞧拙,实在受宠若惊,只怕梁总此行并非梁小姐本意!”

    “哼!逼婚又怎样,我是她的父亲,我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曹凡,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敢违拗于我,我将联合董事会各大股东抛股撤资,我敢保证,一周后,公司上下必定大乱,那可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融创国际的半壁江山,如果没有这笔资金做支撑,融创国际这座大厦将轰然即倒。曹凡你可谓是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且志比鸿鹄,你不是立誓维护先父的基业吗?你不是立志一统融创国际,完成曹贯春的遗愿么?如果我这么做了,融创国际将不复存在。曹凡,现在我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灭你,是好好把握还是就此错过,你是聪明人,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曹凡,只要你答应了我家圆儿,从此成为一家,我自会秉弃前嫌,全力支持你的计划,并与你共同进退。当圆儿出阁之日,我会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嫁妆,当我老去后,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也由你继承,我梁启文穷其一生,家财万贯不在话下,当你成为我的乘龙快婿,我的财产早晚都是你的。怎么曹凡,还在犹豫,难道这些条件还不够诱人?天下间不知多少青年才俊竭力攀亲圆圆,只可惜他们不配,唯有你入得我法眼,最重要的是圆儿看好,作为她的父亲,我必须得为她做点什么。”

    曹凡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怎能殊途同归。梁总,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何企图?”

    “企图?”梁启文的心莫名一痛,声音悲创说:“我只是为了圆儿未来生活得好,这也是企图吗?我的企图只是一个小小愿望,圆儿自幼丧母,从未得到母爱,我工作繁忙,不能在家照看,一切全托付给奶妈,总觉得亏欠了她,只有为她做点什么来补偿。我希望她能觅得真爱,看她一生幸福美满,这样,我虽死无憾。若你能引导她未来的生活,再善待我梁家族人,归西之日泉下有知我也可以告慰了。”说到这里,他已是泪眼朦胧。

    正所谓,儿女骨肉恩,苦于天下父母心;万情枯,唯父母恩情不灭。

    曹凡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公司不能失去以梁启文为代表的董事会资方支持。不然,融创国际会立刻陷入瘫痪,公司更会一撅不振,这种风险不是自己一人能担当得起的。但若让他为了一已私利而选择梁圆圆,背叛自己的感情,昧下良心抛弃吕素,他自问做不到,心情在使命与爱情之间摇摆不定。

    “梁总,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梁小姐有缘无份,注定不能走到一起,我不能接受她,”曹凡说。“难道是我家圆儿配不上你?”梁启文难掩心中怒意。“梁小姐美若天仙,惊为天人,让人一见倾心,我无法抗拒她的魅力,只是我对令女没有感情,就算结合也不会有幸福可言,梁老何必勉强。”“勉强?曹凡,你明白什么叫缘份吗?有缘无分终成空,有缘有份才能珠连壁合,夫唱妇随。两个不相干的年轻人能走到一起,就是缘份,只要用心培养,自然会渐渐产生感情。”

    “可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情定终身,能在生活的路口遭遇值得一生去爱的人真的不易,弥足珍贵的感情更应珍惜。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怎会为这些身外之物摒弃自己做人的原则。”曹凡说。

    “你能做到不为眼前利益所诱,实属难得,对初爱始终如一不离不弃,实乃透析世道,明白大道义的人,将来成就决不会止步于此,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而你口中的中意女子,名叫吕素吧?”梁启文说。“你如何得知?”曹凡说。“我想得到的消息,从没人能逃过我的眼线,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奇女竟有如此魅力,让你痴心难却,忠心不二,现在我就想会她一会。”梁启文说。

    曹凡拍案而起说:“梁启文,你到底想怎样,我们之间确有恩怨,你可以开罪于我,却不该祸及家人,你实在太过分了。如果你胆敢动吕素一根毫毛,我不惜与你撕破脸皮,再度决裂。”曹凡做人是有底限的,首先人格神圣不容侵犯;吕素,绝对是他的逆鳞,触之则杵。

    从未见过曹凡盛怒的样子,今日幸得一见,原来,在他眼中并非都是利益,他也有真正在乎的人,吕素?梁启文在心中深刻的记下这个名字,不怒反笑说:“你误会了我的用意,吕小姐与你是有缘之人,可惜却无份,我不会动她,只想让她在家好生呆上几日,待你和圆儿完婚后我再恢复她自由,到时木已成舟,相信吕小姐不会再多做纠缠。”

    曹凡说:“你要囚禁吕素,谁要和梁小姐完婚?梁启文,感情是不能施舍的,缘分更强求不来。”

    梁启文说:“曹凡,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但今天你没得选择,三天后,我会亲自主持你和圆儿的婚礼,到时,我会将消息散布出去,并邀请各界名流前来捧场,到那时,你可不要让我难做。”梁启文毫无征兆的摔碎手中的茶杯,破碎声方落,室门被陡然推开,走进两名彪形大汉,皆是身高两米,膀阔腰圆,手臂有成人大腿粗细,分站梁启文身侧,看到这种阵势,曹凡终于明白了。“梁总,想来你最初就没有和谈的诚意,而是准备用强,现在终究露出真面目了。”

    梁启文说:“曹凡,原想与你和谈,尽量尊重你的选择,可惜你太不识相,逼我用强,我那宝贝女儿就像块冰等待你去消融,何乐而不为,也许现在你会恨我,说不定哪天尝得乐子你会来感谢我。”

    “梁启文,难道是你女儿在外勾不上男人,才……”

    “竟敢口出不逊,该掌嘴!”两名保镖死死按住曹凡,梁启文甩手给他一个响亮的嘴巴。“曹凡,你可以骂我,但圆儿的名节你不能污蔑,念你初犯,略施小惩,现在你已是我的阶下之囚,怎样反抗都无济于事,消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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