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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崩溃的“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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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断案无数,见人无数,歹人好人他几乎从未看走眼,适才丁昊辰被苏知娴逼问的神态他全部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位所谓的丁秀才,恐怕真的就是冒名顶替他人,故意诬蔑陷害苏三小姐的。此等恶徒,岂能容他继续害人?

    “大人,据民女所知,礼部应该会保存着历年历届各府各郡的科举入选才子名单吧?您只要派人去礼部查一查开元十三年云州府入选秀才的名单,便可知那丁秀才排名几何了。若是方便的话,也可取一份丁公子当年的答卷过堂对对笔迹,届时究竟是李逵还是李鬼,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苏知娴心知韩大人信了自己的话,已经对那丁昊辰的身份起疑,她要做的就是彻底拆穿对方的谎言和假面。

    丁昊辰闻言心中大急,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他为什么不敢报上“自己”的名次,连胡乱瞎扯一个也不敢?

    一则实在是不知情,二则他就是怕苏家和韩大人提出检查科举卷宗的事,只要一查当年云州的入选秀才名单,自己就立马露馅了。

    “大人,何必如此麻烦,舍近而求远呢?小生身上有云州府治下归海县衙开具的上京路引,上面有小生的名字和官府的印章,你一看便知小生的身份如假包换。”

    情急之下,丁昊辰想起了幕后之人给他做的路引,赶忙拿了出来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殊不知却再一次暴露了自己。

    与此同时,韩大人也并未理会他的辩解,转头便吩咐师爷拿着大理寺卿的令牌去礼部藏书阁查卷宗名单去了。

    “丁公子不是家住云州城吗?且离我苏家不过隔着三条街,那应该离云州府衙也十分近才是,坐马车两刻钟就到了,而从云州坐马车到归海最快也得一个半时辰。”

    苏知娴笑得人畜无害:“所以,丁公子您又为何要舍近求远,不在云州而是特地跑到归海县衙去办理上京路引呢?

    自然是因为真正的丁昊辰在云州府衙内是记了名的少年才俊,这个假丁秀才如果敢去那里办路引,第一时间就会被人识破。

    提起归海县,苏知娴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苏昭玥的夫家就在归海县,而梁三姑爷正是归海县衙的一名县丞,如果此事与苏昭玥有关的话,那今日丁公子所列举的那些证据,倒是可以串联起来了。

    以苏昭玥从前受宠的三姑奶奶身份,在苏家出入自由,权柄极大,想弄到苏知雅的贴身绣帕和生辰八字,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或许当初她弄来这些,是想要算计苏知雅和梁栋的亲事,没想到却被梁栋的那场酒后失言给生生搅黄了,所以这些东西才没派上用场。

    如今,她正好借着它们,报复苏知雅和苏家来了。

    丁昊辰被问得哑口无言,察觉到四周对自己质疑的眼神后,急中生智地补了一句。

    “小生有一位同窗正是在归海县衙当差,我来建安之前曾去探望过他。对方听说我要进京,便顺手将我的路引给办了。此次进京,小生乃是从归海出发的,并非云州。”

    苏知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倒是巧了,我府上的三姑爷正是归海县衙的县丞,你这路引不会就是找他手底下的人办的吧?”

    丁昊辰快崩溃了,这苏五小姐实在是太难缠了,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难答,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根本不用去看堂下的众人会是何等反应,便能得知,如今肯定是从韩大人到围观百姓,所有人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份。

    偏偏苏知娴还不让他好过,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砸下来,砸得丁昊辰头昏眼花。

    “不知丁公子高中秀才那年秋闱,云州府的案首是哪位高才?何方人士?主考人又是哪几位大人?”

    “不知丁公子的授业恩师是谁?家住何处?他既能教出丁公子这样的少年才俊,想必是极有本事之人,而我苏家在云州的族中子弟,届时也可以拜到这位夫子名下。”

    ……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丁昊辰能答得上来,他已经被苏知娴连珠炮一般的发问给问傻了,整个人呆站原地,浑身像泡了冰水一般,只觉得寒意侵心,连牙齿都开始上下打颤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用一堆问题把丁昊辰轰傻之后,苏知娴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着对方,带着微笑发出最后一击。

    “丁公子不记得自己考取的功名,不记得授业恩师,不记得众位考官的知遇之恩,也不记得同窗之谊……却偏偏记得遥远的三年前你与家姐在观音庙的一棵连理树下一见倾心的事情?所以,我该夸丁公子你情深意重好呢?还是骂你忘恩负义好?”

    丁昊辰两眼发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重重喘着气。

    从心理和精神上,他整个人完全被苏知娴击垮了。

    围观的民众也看得目瞪口呆。

    苏五小姐那张嘴真是太犀利了,简直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

    此外,她的心思也太缜密敏锐了,一个个问题循序渐进,层层尖锐,最后将那“丁公子”逼问地毫无招架之力,可以说是不打自招,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如今无需大理寺卿韩大人审断,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丁公子是假冒的了。

    “娘,二哥,娴儿妹妹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叫那歹人无所遁形。”

    吕怡芳在堂外看得啧啧称奇,对自己这位闺中密友十分佩服。

    “这会儿不闹了?刚才也不知是谁,急得火烧眉毛似的,非要冲进公堂去给人撑腰?你若真去了,不是帮忙,而是添乱。”

    吕夫人揉揉小女儿的脑袋,宠溺笑道。

    “娘最厉害了,看了几眼就知道娴儿妹妹能够应对自如,否则女儿若贸然闯了进去,恐怕就要坏了娴儿妹妹的大计。”

    吕夫人伸手抵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安静,看韩大人怎么判决。”

    吕樵看了看公堂上泰然自若的苏知娴,对身侧的周缙说道:“周兄,我这妻妹真是了不得,巾帼不让须眉啊!”

    周缙有些恍惚,“是啊,每回见苏五小姐她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周缙已经很难形容自己对苏知娴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爱慕、钦佩、欣赏自然是不在话下,然而又有一种距离感,让他不敢走得太近。

    对方跟他想象中有很大的不同,他隐约觉得自己根本“驾驭”不了这样的女子。

    可他内心又十分渴望想去接触她,对方那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颜,恣意洒脱的眉眼和鲜活的面容,无一不让他心动。

    “堂下所跪何人?还不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此时,堂中再度响起的惊堂木唤回了周缙的神思,也把那瘫软在地的“丁公子”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一听到“用刑”两字,更是吓得他两股颤颤,连滚带爬地跪到了案堂前。

    “大人饶命,饶命啊……草民招,什么都招……”

    “来人,去给苏大夫人和两位苏小姐赐座,本官要好好审一审这恶贼。”

    “多谢大人!”

    苏知娴将林氏和胞姐扶起坐好,跪了这么久,膝盖恐怕是遭大罪了,好在韩大人体恤,免了她们继续受这份苦。

    “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为何要假冒丁昊辰,诬蔑陷害苏三小姐?”

    “草民本名田守望,确实是云州府归海郡人士,读过几年书,后家道中落,草民便靠替人写信和眷抄文书为生。去岁年末,突然有一位妇人找上草民,言明只要草民为她办一件事,事后便给草民三千两银子做答谢。”

    田守望咽了一口唾沫道:“天将横财,草民一时难忍诱huo,便答应了那妇人。”

    韩大人威喝:“那妇人让你做何事了?”

    田守望叩首,哭求道:“大人饶命,草民全是被那妇人欺瞒哄骗的。那妇人跟草民说,只要拿着那条锦帕和苏三小姐的生辰八字,说她与草民有染的话,不仅可以得到那笔赏钱,说不定还能娶上一个美娇娘。是她告诉草民,大户人家都顾忌名声,苏家必定不敢将此事张扬,肯定会与草民暗中私了,届时草民不但可以再讹苏家一笔银钱,还能借此威胁他们将苏三小姐下嫁。”

    田守望哭得涕泪横流,悔恨不迭道:“那妇人信誓旦旦,说此计必成。草民听信了那妇人之言,便拿着对方预付的五百两银子上京了,谁能想到苏家会报官啊。若是知道要坐牢挨板子,就算借草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为何要假冒丁昊辰,对方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你此举险些污了他的清白,坏了他的前程,更是让天下的读书人蒙羞,这是罪加一等!”

    韩大人怒声一问,吓得那田守望又打了哆嗦。

    “大人饶命啊……冒充丁昊辰一事,也是那妇人安排的。草名是归海人,哪会认识那云州府的丁昊辰,是那妇人说丁公子家世清白,长相堂堂,又有功名在身,与苏三小姐门当户对。且丁家与从前苏家在云州的旧宅离得近,如此一来,说草民与苏三小姐有染,才更具说服力,好不叫人起疑。”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那位主谋的妇人确实是思虑周详。

    至少在苏五小姐揭穿此人的真面目之前,他们从未对这位“丁公子”的身份起过疑心。

    “你既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那妇人主使,那妇人又是谁?若敢再诓骗本官,定不轻饶。”

    到了这时,田守望哪还敢隐瞒,自然是主动交代,以争取宽大处理。

    “草民确实不知那妇人是谁,每回她来找草民都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且她还戴着帷帽和面纱,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分明是有心隐瞒。不过草民后来也留了个心眼,暗中跟踪过几回,发现那妇人每回都是进了一家丝绸铺子之后不见踪影的。”

    韩大人一拍惊堂木,“那铺子叫什么名字?老板是何人?这你总该知晓吧?”

    田守望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晓得,晓得。那丝绸铺子在归海当地名气极大,叫明月绸缎庄,幕后老板似乎是梁家人,听说背后还有当地县令撑腰呢。”

    听到这里,林氏和苏知雅也明白了,此事必定就是那苏昭玥主使的。

    在归海,除了她,还有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陷害苏家的姑娘。

    而那“明月绸缎庄”,正是当年苏家二老送给苏昭玥的陪嫁铺子。

    苏鼎和苏承两兄弟后来也砸了不少银子进去给胞妹造势,这才有它如今“归海第一绸布庄”的名头。

    可是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被外人得知陷害苏三小姐的乃是她嫡亲的姑母,那这场官司纵使是赢了,苏家的脸面也丢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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