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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苏知雅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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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苏家的马车走远之际,周缙仍是一副惆怅的表情。

    吕樵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周兄,你与五妹妹身份悬殊,还是算了吧。威远侯乃是二等侯爵,而五妹妹不过是皇商之女,贵府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害得不只是你自己,更会连累五妹妹。你若真为了她好,便断了这念想吧。”

    好友三番五次地在妻妹面前表现异常,吕樵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而适才岳父大人拒人之外的疏离态度,更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所以他不得不开口劝上几句,既是为了好友,也是为了妻妹。否则,万一日后若真传出一些不堪的流言来,他有何颜面去见岳父(母)大人和妻子。

    闻言,周缙温润的眉眼流露出痛苦纠结的神色。

    这些道理他都懂,可那苏五小姐俨然在他心里已经扎了根,想就此放弃又谈何容易。

    “周兄,贵府已在为你甄选良妻,只怕不日便要订下人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请你万万三思,莫要为五妹妹招惹祸端。”

    见周缙犹豫不决,吕樵不免加重了语气。

    周缙苦笑一声,“樵贤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吕樵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如你这般出身的世家贵公子,许多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你也早该看透、想明白了才是。”

    “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怕是我侥幸娶得了心仪的妻子,也是运气使然。所以周兄不必为一时得失太过挂怀,你将来是要肩负一府重责的威远侯,不要让那些儿女情长绊住了你的脚步和抱负。”

    周缙抬头看向远方,久久沉默不语。

    吕樵知道他看的是威远侯府的方向,那是周缙的荣耀所在,也是他的责任和羁绊所在。

    除非他能摆脱自己身上的枷锁,或者凌驾于威远侯府所有人之上,否则周缙永远无法为自己的命运真正做主。

    吕樵与周缙的这一场的谈话,最终以失意的周缙喝得酩酊大醉做了一个了结。

    然而他内心究竟是作何决定,除了他自己,却是无人得知。

    话说,从大理寺回府的那天起,苏知雅和苏知娴姐妹对待关氏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如果父亲不在场的话,她们甚至连句话都不愿跟关氏说。

    关氏心里委屈极了,然而这一次她却不敢到丈夫面前哭诉委屈。

    因为她很清楚,田守望用来诬陷大女儿的那条锦帕和字条,都是当初苏昭玥从自己这里哄骗得来的。

    那条帕子是苏知雅前两年闲来无事绣的,关氏看了很喜欢,于是苏知雅便转手送给了母亲。后来用旧了,关氏又顺手赏赐给了房内的一个丫鬟。

    多年以来,苏知雅亲手为关氏绣制的帕子、鞋面和衣服,少说也有几十件,因此当时在公堂上,她才对那条随手之作的锦帕毫无印象。

    至于那张写有苏知雅生辰八字的字条,更是苏昭玥花言巧语,以认识了一位世外高人,批命极准的理由,从关氏嘴里套出来的。

    那会儿苏知雅正在议亲,关氏听说高人批命相卦、卜算姻缘样样精通之后,便动了心,于是在苏昭玥的哄骗下,亲手写下了苏知雅的生辰八字,并交给了苏昭玥。

    直到苏昭玥与两位兄长断亲离京,关氏哪怕觉得对方手里握着大女儿的生辰八字有些不妥,但她为了不被责骂和埋怨,还是将此事瞒了下来。

    如今东窗事发,差点因为此事累及整个苏家姑娘的名声,更险些坏了大女儿的亲事,关氏就更不可能承认此事与她有关了,恨不得捂得紧紧的,一辈子都没人发现才好。

    然而苏承是何等聪明之人,苏知雅和苏知娴也不是吃素的,哪怕父女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却始终无人去拆穿关氏的谎言。

    一则是为了维护关氏这位母亲和妻子的脸面,二是为了维护二房的安稳和谐,三则也是为了保护整个苏家的平安。

    毕竟前有柳清婉,后有不明敌人,苏家眼下正是处于被虎狼环伺的险境之中,更加内乱不得,否则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苏家上下好似并未被此事影响,大家还是各忙各的,正在群策群力地筹备三小姐的婚事。

    唯独西客院的柳清婉在听说苏知雅顺利化解危机,躲过一劫之后,暗中惋惜了一番。

    她是巴不得见到苏家的人倒霉,尤其那人还是苏承和关氏的亲生女儿,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让柳清婉的愿望落空了。

    其实柳清婉的伤腿早就痊愈了,她现在能跑能跳健全地很,然而为了留在苏家完成自己的任务,她还是假装伤者,每日坐着木轮椅出行。

    每次苏家请来的大夫为她把脉诊治,明明从表面上检查不出任何异样,然而每回让柳清婉起身试走时,她又总是一副疼得无法下地,冷汗津津的模样。

    柳清婉的样子,成功骗过了那些大夫,到最后他们都以为柳清婉是不小心被刀子伤到了筋脉的隐患处,单凭肉眼难以察觉,故而才迟迟未愈。

    所以,伤病未愈的柳清婉自然是顺理成章地依旧在苏家住下去,成日里都窝在自己的客院很少出来,低调地像个透明人一般。

    自从上次被苏承“赶”出府后,柳清婉就不敢轻易行事了。她默默蛰伏在暗中,极力配合着上头的吩咐,到时候里应外合,要杀个苏承措手不及。

    不过苏知娴却不敢对这个女人掉以轻心,每隔两三天都要招来那些暗中安插的人手汇报一番柳清婉的动静,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沈慕庭那边迟迟查不出柳清婉的底细,这只能说明她背后的人势力深厚,能力通天,她就越发不敢小瞧这个女人了。

    柳清婉现在不动,肯定是对方在蓄势待发,只要时机一到,对方总会出手的。所以她也只能以静制动,等待时机的到来。

    二月初八,苏家内外挂满了红绸灯笼,全府上下喜气洋洋。

    因为这一日,他们的三小姐要出嫁了。

    苏家今日只是自家人送嫁,并不对外宴请宾客,而是将宴席安排在了三日后苏知雅的回门宴上。

    即便如此,今日的苏家也热闹非凡。

    小舅关澈请来了几位同窗助阵堵门,再加上苏怀仕和苏怀信两位兄长请来的好友打头阵迎接“接亲队伍”,都轮不到小八和小九两个正经小舅子去为难新郎。

    新娘出门的吉时是定在巳时三刻,巳时刚过,新郎吕樵就带着他的迎亲队和特意请来的伴郎团,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来到了苏家迎娶新娘子。

    然后……当然是吃了闭门羹。

    门内的几个苏家小舅子早就准备好了难题“刁难”新郎,好在吕樵早有准备,也叫上了十数位的同窗好友为他掠阵加门。

    于是,两方请来的各大才子们,隔空叫阵,纷纷铆足了劲儿比拼起了各种才艺,看得四周的围观百姓津津有味,不时有叫好声传出,场面既热闹又精彩。

    此时苏家的新房内,全福夫人正在为出嫁的苏知雅上头。

    全福夫人是吕夫人请来的一位姜家老太君,德高望重,福寿双全,能请动她来给苏知雅做全福夫人,可谓是荣幸之至。

    姜老太君一边为苏知雅梳头,一边唱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这个传统仪式,寓意着新郎和新娘能够长长久久,永远幸福的美好祝愿。

    苏知娴在旁看得泪花翻动,也不知是因为胞姐要出嫁了而不舍感伤,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感动而落泪。

    就在昨天夜里,两姐妹还抵足而眠,说了半夜的贴心话,今日胞姐却要出嫁离家,从此以后就要成为别家媳妇了,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表。

    上完头,吉时也快到了,姜老太君便为苏知雅盖上了红盖头,然后由两位媒婆扶着,带领着新娘子去大门处迎接新郎。

    这会儿新郎吕樵和他的伴郎团还被堵在门外奋战,直到全福夫人带着新娘子过来言明吉时将至,苏怀仕等人才意犹未尽地给开了门。

    随之,吕樵便带着伴郎团蜂拥而进。

    “姐夫,快给红包,不给红包,就不让你接走我姐。”

    小九一身红衣像个喜庆的观音童子,仗着自己年纪小,厚着脸皮硬是跑到吕樵面前讨要红包去了。

    小八自觉丢人,红着脸,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苏知娴看得直乐,也带着大房的两位堂妹,上去凑了一把热闹。

    “姐夫,给红包,给红包……”

    “哈哈……都有,都有……”

    吕樵笑得满面春风,给几位小舅子和小姨子,一人封了一个事先就准备好的红包。

    里面统一装的是一百两的银票,这样的“叫门费”已经算是出手不低了。

    就连苏家的那些下人吕樵也准备了赏赐的喜钱,装了一箩筐的碎银子和铜板,专门由吕家的两个家丁负责发放,一把一把不要钱似地往地上撒,任由大家去抢。

    这本来就是接亲仪式的一个环节,为表热闹和喜庆的,苏家下人门各有所得,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紧接着便是新娘子“拜别”双亲与家人。

    “不孝女苏知雅今朝出嫁,他日不能侍奉在父母膝下,惟愿祖父祖母和家中长辈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愿双亲和和美美,一生顺遂安乐。也祝几位兄长和幼弟家业有成,前程似锦,几位妹妹们日后能嫁得良婿,儿孙满堂……”

    苏知雅把所有人都祝福了一遍,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关氏伏在丈夫的肩头也哭得不能自已,就连一向刚强的苏承也不免红了眼眶。

    “吕家女婿,今后我便将女儿托付予你了。我不期望雅儿将来能过得大富大贵,只盼你此生善待与她,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吕樵深深向岳父岳母鞠躬行礼,郑重承诺道:“请岳父岳母放心,吕樵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必定不负爱妻。”

    苏承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说到做到!”

    “吉时已到,老大过来背你妹妹出门吧。”

    苏承有些哽咽,不舍地看了一眼大女儿,鼻头发酸。

    “新娘子出门喽……”

    媒婆高叫了一声,苏怀仕便背起苏知雅向门外的花轿走去。

    “等一下,娴儿过来一下。”

    苏知雅趴在堂兄背上,即将出门时突然喊住了胞妹。

    “姐姐怎么了?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苏知娴快步上前,握住了胞姐的手问道。

    苏知雅重重反握着她的手,小声哽咽道:“以后这个家就靠你和爹了,你答应姐姐,要守护好爹娘和弟弟们,有什么事就来吕家找我。”

    苏知娴笑着安慰:“姐姐放心吧,我会代替你照顾好爹娘和小八小九的,你就安心嫁人吧。家里的事就不要担心了,你若过得好,我们也才能安心。”

    苏知雅轻嗯了一声,这才松开胞妹的手,伏在堂兄的肩上默默流泪。

    看着胞姐逐渐远去,小九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直囔着姐夫吕樵是个坏蛋,骗走了他的三姐姐,弄得众人哭笑不得。

    不过民间本来就有哭嫁这一说法,倒也没人拦着他哭。只是他这一哭,也把苏知娴的眼泪也勾了出来,就连苏知瑄和苏知颖也跟着哭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

    新郎那方喜气洋洋的,而新娘这边则是一片哭声。

    “好啦,好啦,大伙儿都收收眼泪,今日是雅儿的大喜之日,不要坏了气氛。”

    苏老太爷看儿媳和孙子孙女们哭做一团,不由哭笑不得地劝阻起来。

    大家一想也对,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只有小九还默默留着眼泪,哭得都打嗝了,看着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苏知娴过去握着他的手,劝说了好一会儿才将他的眼泪止住。

    这时,苏知雅已经上了花轿,新郎官和迎亲队已经返程往吕家方向前进。

    直到花轿远去,再也看不到迎亲队的影子,苏承才出声:“走吧,都各自回屋收拾一下,等会儿还要去吕家赶赴喜宴。”

    大家便各自散去,回屋净面补妆,两刻钟后,重新出发去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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