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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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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苏知娴问过姜泓霜,那日她与小舅究竟在隔间内说了什么。

    姜泓霜也没瞒着她,如实相告了。

    关澈那日只问了姜泓霜三个问题:

    第一个是:

    你当众示爱求嫁,自此坏了名声和姻缘,若我还是不愿娶你,他日可会后悔?

    姜泓霜的回答是,不悔。

    第二个是:

    我若娶你,定然会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若此生始终无法对你生情,可会后悔?

    姜泓霜的回答依旧是,不悔。

    第三个是:

    他日我若遇见真正心仪的女子,想要与其共度一生,定然会与你和离再娶心爱的女子,届时你可会后悔?

    最后这个问题姜泓霜纠结了许久,最终给出的答案仍然是,不悔。

    三个斩钉截铁的不悔,让关澈大为震动。在那一刻面对姜泓霜坚定深情的眼眸时,他的心中柔软一片。

    关澈知晓,自己这辈子便是这个女子了。

    既然对方认定了他,那他必定也不会辜负姜泓霜。

    两人走出那扇门时,关澈为姜泓霜许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

    苏知娴听罢对姜泓霜的勇气十分佩服,在这个朝代,敢于挑战礼教,为自己的将来奋力一搏的女子实属凤毛麟角。

    哪怕在现代社会,像她一样为了心中所爱而奋不顾身的女子也不多见了,更重要的是她心胸坦荡,哪怕被拒也不会心生怨恨,自怨自艾。

    姜泓霜是幸运的,因为她有爱女(妹)成狂的父兄为她撑腰,所心仪的男子又是一个正人君子,二者缺一不可,否则赔上的何止是名声和姻缘,恐怕还有后半辈子的人生。

    不过像她这样的女子终究是极少数,生活在这个朝代的女子,大多数还是要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嫁给一个被指定的对象。

    至于夫婿好坏,只能是全凭运气了。

    新晋探花郎关澈在放榜之日,被护国将军府的姜家小魔王“掳走”的消息不胫而走,随后没两天便传出了关探花与姜泓霜不日即将定亲的消息,更是把那些人气得捶胸顿足,直言一朵好白菜被猪给拱了,暗中不知诅咒了多少回姜泓霜。

    然而即便是这样,关家依然是门庭若市,上门拜访关澈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连同之前消失不见的那些媒婆也重新活跃了起来,不仅有要为探花郎说媒的,苏家三位待字闺中的小姐的亲事也被重新提上了议程。

    此前有关苏家触犯太岁,招惹邪祟的流言一夕之间不攻自破,相反坊间又多出了许多对苏家的溢美之词。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人情冷暖,莫过如此。

    这些事情苏知娴并不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沈慕庭的殿试结果。

    再次出人意料,在众人眼中学问平平的沈慕庭不仅金榜题名,更是成为了二甲第十一名进士,御赐庶吉士之身。

    昔日的纨绔子弟,真正的脱胎换骨,一鸣惊人!

    沈家大喜,一改往常低调作风,决定大摆宴席连庆三日,苏家当然也接到了请帖。

    苏知娴考虑再三,还是随同父母和两位兄长一起去沈家参宴。

    不过沈家那日来宾众多,据说连从前久不曾走动的一些族人和亲戚都开始恢复了往来,众目睽睽之下,苏知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同沈慕庭说话。

    最后还是托了他的嫡妹,沈八小姐,将自己准备的一份贺礼转交给了沈慕庭。

    苏承夫妇今日来沈家的主要目的,则是试探沈家是否还有与苏家联姻的意愿。

    毕竟如今沈慕庭已经是进士出身,与举人相比身份是大大不同了。

    庶吉士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仕途,将来势必要入朝为官,而苏知娴不过是最低微的商女出身,哪怕她背后有一个探花郎的亲舅舅,但是对沈慕庭的仕途实则是弊大于利。

    这几日,沈家门外也有众多媒人徘徊进出,几乎都是来为沈慕庭说亲的。

    此一时,彼一时,苏承夫妇心里着实没底,国公夫人与沈二公子是否会反悔当日之事。

    宴席那日人多口杂,两家人并不好当面提及此事,故而谁都没开口表态,但是国公夫人谢氏一如既往的热络态度,倒是叫苏家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沈慕庭虽然一直被四面八方的宾客缠得脱不了身,心中却一直惦记着苏知娴,两人虽未能见上面说上话,他还是想方设法地让胞妹沈钰祺给苏知娴带去了一封亲笔信。

    信上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等我,娶你!

    他也担心那些上门说亲的媒人会让苏知娴起了误会,赶紧上表忠心。

    苏知娴看罢微微一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高兴是肯定有的。

    看过书信之后,她就直接把它烧了毁尸灭迹。这种烫手的东西若是留着,将来保不齐哪天就要惹出祸端来。

    苏家人高高兴兴地来,开开心心地回,就等着沈家派媒人上门提亲了。

    原本家里也有意为关澈办一场登科宴,无奈关澈死活不同意。

    随后只在府里与自家人吃了一顿好的略作庆贺,又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包了几个雅间宴请恩师与同窗,便将此事揭过不提了。

    毕竟他是关家人而非苏家人,如此光宗耀祖的大事确实不宜由苏家出头来办。

    关澈决定回老家莱阴一趟,由族中出面办宴,并告知父母要与姜家结亲一事。待他从莱阴回京之时,便带上父母一起,共同商办关姜两家的亲事。

    莱阴与京城相隔千里之外,来去需要月余时间,这也是他为何要将亲事放在一个月之后再下定的缘故。

    在苏知娴认知的有限的熟人中,除了沈慕庭高中二甲进士之外,周缙也不负众望地登科及第,名次比沈慕庭还要高上三名,同样是御赐庶吉士之身。

    威远侯府和沈家一样,大喜过望,同样决定在府中大摆宴席,宴请八方。

    苏家与周家无旧,两府之间也无甚往来,自然没有这些人情关系,但苏家的三姑爷吕樵与周缙却是世交好友,登科宴当日便携带新婚不久的娇妻苏知娴上周家庆贺。

    原本该是大喜的日子,但主人公周缙脸上却无甚喜色,眉间隐有忧愁。

    酒过三巡,人走茶凉之际,喝得已经神智不清的周缙硬拉着吕樵不松手,非要对方留在其府中过夜。

    吕樵推脱不过,又有心想要留下开解好友,便顺水推舟地留在周家过夜。

    此时已经灌了不少醒酒汤的周缙,神智逐渐恢复了清明,只有些醉后的头疼罢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想起自己醉酒后的失态,不由哭笑不得地对吕樵致歉。

    “为兄今日孟浪了,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樵贤弟莫要怪罪。”

    吕樵哈哈大笑,“难得见周兄放浪形骸一回,却是小弟的荣幸。”

    周缙俊脸微赧,十分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示意他休要再提自己的糗事。

    “周兄金榜题名,正是人生得意之时,为何愚弟却见你目中藏忧,可是有什么心事?如若方便告之的话,或许愚弟可为你分忧一二。”

    周缙怔怔看着吕樵,几次想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此,吕樵更是担心不已,“周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缙握拳又松开,再握再松,如此反复几次,终是吞吞吐吐地道明了自己的心思。

    “听闻苏家正在为五小姐相看亲事,不知可否定下了人家?”

    吕樵一愣,万万没想到好友竟然还对自己的妻妹念念不忘,不由暗叹一句痴心人。

    可惜两家门第相差实在太远,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

    “此事我倒是听内人说过几句,岳丈大人把关严格,至今无人能入其法眼,五妹妹的亲事暂且还未说定人家。”

    周缙的表情似是释然又似纠结,带着一点决然的表情问道:“樵弟,你说,若是我上门求娶的话,能否入得你岳丈大人的青眼?”

    吕樵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周兄此言为真?你当真要忤逆家中长辈的意思,决意求娶五妹妹?”

    周缙有些恍惚地说:“这些日子,老太君与母亲为我相看了许多的千金小姐,名门淑女,可我全都以一心备考,先立业后成家的理由推拒掉了。如今我已是进士,来府里说亲的人家就更多了,我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瞒骗下去了,这亲是必定要结的。”

    吕樵急道:“可你想清楚没有,老太君与令堂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商籍出身的女子进府当少侯夫人的。”

    周缙苦笑,“我自然知道,此前我已经拿话试探过老太君和母亲了。商女出身,别说是正妻,便是连做妾她们都不太乐意。”

    吕樵有些恼怒周家人的势利眼,毕竟他的妻子也是商籍出身,故而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明知道不可为便不要为。”

    周缙一脸落寞和不甘,“可我心里念想的始终是苏五小姐,不欲娶她人过门。情之所起难以自拔,樵弟当是明白为兄内心的挣扎。”

    吕樵见好友这般失意难过的样子,心里再多的气都消了。

    “那周兄打算如何?莫非真的要去苏家求娶五妹妹吗?你可要想清楚了,没有经过父母之言的亲事当不得准。若是闹将开来,五妹妹的名声就全毁了,你不能自顾自己痛快,而毁了五妹妹的一生,若是你不能说服家人同意,我断然不会允许你贸然行事的。”

    周缙郑重点头,连连保证:“樵兄应当相信为兄的为人,定然不会连累无辜。此事,我打算先与祖父谈谈,只要祖父点头应允了,老太君和母亲也不会反对的。”

    吕樵唉声叹气,并不看好:“只怕很难。”

    周缙清亮的眼睛写满坚定,“再难,我也希望试上一试。努力争取过,就算他日没有结果,至少将来我不会因为今日的无所作为而感到遗憾。”

    吕樵动容,“既然周兄如此坚定,那便试上一试吧。只是需小心进行,切莫连累了我五妹妹的清誉。”

    见吕樵支持自己的决定,周缙喜不自禁,“自当如此。哪怕我不能与五妹妹喜结连理,我亦期盼她能嫁得良婿,一生顺遂。”

    吕樵点头一笑,他又何尝不是觉得周缙是个良配,这才想要推他一把。若是成了,五妹妹便可喜嫁良人。

    若是不成,此事自然会被捂得严严实实,也不会影响到五妹妹日后的清誉与嫁娶。

    分外高兴的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道身影静静地伏在门边窃听了许久,几乎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记下。

    而后在黑夜的遮挡下,那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前往东厢正院。

    那里是威远侯府夫妇居住的地方。

    吕樵与周缙对此毫无察觉,二人又秉烛夜谈了许久,这才依依惜别,各自吹灯歇下。

    次日,吕樵心情愉悦地与妻子辞别了周家众人回到吕府,全然没料到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为妻子和妻妹招致了一场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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