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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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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松家里里外外站满了同村的人,都用冷淡的目光扫视着大松家。很快,有人把这个消息传给了顾万山,家里没什么人在,于是顾万山就拄着拐一步一步地朝着这边走来。

    他还在人群外围看到了仲承松和苏袖,不过为了不让他们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并没有喊他们。

    “村长!你可算来了!”青娥娘见了顾万山就气得直哭,“大松和他娘都不在这儿了,肯定是把我家青娥也拐走了!村长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顾万山拧着眉,拄着拐杖在屋里转了一圈儿,然后才出了院子,朝着围起来的村民们环望了一圈,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各忙各的去、都闲着没事干了吗?”

    在他的驱赶下,村民们都渐渐散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了青娥爹娘两人,眼巴巴地盯着顾万山。

    顾万山摸了摸别在腰上的烟锅,迟疑了下,对这夫妇两人说道:“这事去我家说还是去你家呢?”

    青娥爹忙道:“去我家吧!”

    “对对!我家!”

    见他们从大松家里头出来,苏袖和仲承松没有跟上去,反而等他们离开之后,趁着没人在这儿,进了大松家里。

    “嗬,搬得还真是干净啊!”

    一进门,苏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哑然失笑。整个屋子里头,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留下的大概只有桌椅床铺还有厨房里一些用剩下的家当,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仲承松捏着鼻梁想了想,眉头聚起又散开,最后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他有这样的举动,苏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仲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仲承松点了点头,伸出手在桌上空写了几个字,苏袖看完之后有点意外:“大松找过你?借马?”她回想了下刚刚还在院子里头吓唬人的小黑和小红,越发惊诧了。

    “可马不还好好地在马厩里么?”

    仲承松又写了个两个字,苏袖的注意力顿时被分散开了。

    “买马车?他哪儿来的钱?”苏袖走到他面前,双手扯起了仲承松的衣领,故作生气地问他:“你藏了私房钱?”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还挺老实的,谁能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偷偷藏私房钱!

    仲承松无奈地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桌子,指了指桌子底下。苏袖这才想起来,自家的钱是放在他们床下面的,两个人不管谁要用,都可以随便拿。

    她松开了手,用手指戳着男人的胸膛,比他还要无奈:“你把钱借给了他,现在他人都不见了,以后你找谁要钱去?你怎么这么大方啊?”

    仲承松一摊手,倒是很想问问苏袖——她送出去那两条喜帕可更值钱,到底是谁大方?

    两人在屋子里无声地辩驳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仲承松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免得隔墙有耳,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到时候有麻烦的不止是他们两个,还有大松和青娥。

    这件事就是这么简单,在苏袖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大松又想起了以前白濯斐跟他说过的一些话,想明白一些事。只要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出去磨练上几年,总会出头。但是又放不下青娥和家里的娘,索性就一块儿带走了。

    而青娥也终于看开,跟谁过日子不是过?还不如选个自己中意的男人。都说不孝有三,可盲目地听从爹娘的话,只会让自己过得并不开心。

    仲承松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一双眼睛不停歇地在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就在苏袖盯着外屋桌上一个木制的大碗怔怔出神,甚至有点想把它带回自己家里用的时候,就见一双手伸过来,端起了那只大碗。

    那并不能算是一个碗,它足足有盆那么大,里面还有水,是一汪泛着茶色的茶水。在大碗的底部,还有被泡开的茶叶,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碗底。

    苏袖见仲承松把它端起来之后,有点呆呆地问道:“你也想把它带回家吗?我觉得可以用来养……鱼……”

    在她的注视下,仲承松把大碗里面的茶水都泼到了院子外头,还伸手扒拉掉了底部的茶叶,最终扒出了在下面的东西。

    苏袖凑过来瞧了瞧,目瞪口呆。

    “这大松,还真是个鬼才啊!”

    只见大碗的碗底刻着一个大大的“皇”字,再联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基本上可以断定他要落脚的地方了。

    苏袖有些心情复杂。

    仲承松把大碗里面的水滴擦了擦,递给了苏袖,看她那么想把这碗带回去,那就拿回家里养鱼好了。

    不过鱼要从哪儿抓呢?仲承松开始沉思。

    而苏袖却嫌弃碗底那个皇字刻得十分难看,改了主意,摇头道:“一字毁所有,我不想要了。”

    没辙,这碗只好被仲承松拿在了手里,准备带回去给兔狲做喂食的碗。

    小辈们的秘密顾万山是无从得知了,他现在正坐在青娥爹娘的家里,看着同样发愁的青娥爹,两人心思沉闷,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青娥娘将两个沏了茶的碗放在了两人跟前,也跟着沉默了半晌,最后实在见顾万山抽着烟锅一通熏天熏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问了句:“村长,这是咋个回事么?我们要不要去报官啊?”

    碍着有妇人在跟前,顾万山没再啜烟锅,掐灭了烟灰,语重心长地说道:“青娥她娘啊,这点事儿你还看不明白么?你们家青娥跟大松跑了!懂我意思吗?跑,就是私奔啦!”

    “这怎么可能!”青娥娘气得将茶壶往桌子上一墩,扯开了嗓子直骂:“肯定是大松那个穷鬼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抹了蜜的话拐走了我们家青娥、这是犯了法的事儿啊!不报官怎么行?”

    “你可消停点吧!”青娥爹一巴掌拍在桌上,没好气地责备道:“闺女就是被你给挤兑跑的,你还不警醒吗?”

    “怎么能说是我……”

    “别吵别吵!”顾万山举起手忙制止了这对夫妇闹下去,“我可不是来听你们俩吵架的。青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你们有没有放在心上了。”

    “不放心上能这么着急吗?”青娥娘急得往凳子上一坐,直叹气。

    而顾万山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直言不讳地说道:“心急?我怎么听说,官府刚判了你家青娥跟她夫家和离,你马上就找人给她寻好了下一个夫家。青娥她娘,你别是把自己的亲闺女,当成牟利的工具了吧?”

    青娥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自在的表情,强挤出一抹干笑来,反驳道:“这哪儿能啊?孩子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哪儿能……再说了我这当娘的能害了她不成啊?”

    顾万山哼笑一声,似嘲非嘲,转头看向了青娥爹,自己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

    “大松这孩子,是咱们老哥儿几个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怎么样,跟青娥什么关系,你我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若不是你们嫌贫爱富,青娥早就过上了好日子。虽然大松的家世不咋样,没爹不说,还有个病娘,可这孩子到底有自己的手艺,总归是饿不死个媳妇的。”

    青娥娘不服气地辩驳道:“瞧你这话说的,谁家能饿死人?我们青娥又不是该着他,嫁过去就得伺候病秧子婆婆!这日子哪能叫个好?”

    “总比被那一身横肉的屠户打死的好吧?”顾万山押重了语气,搞得青娥娘无话可说了。他长吁一口气,指着她道:“你啊你,还当自己闺女是个什么宝贝疙瘩?说白了,现在她就等同是个被休了的妇人。要是没个像大松这样掏心窝子对她好的男人,谁能看得上你家闺女?她是长得赛天仙啊还是你们老两口有钱?”

    青娥爹觉出了不对劲来,诧异地看着顾万山,问:“老哥,你怎么总是向着大松那臭小子说话?你别是拿人家手短吧?”

    “得!”顾万山用烟锅指了指两人,没好气地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夫妇俩就是一对儿白眼狼。我好心跟你们讲道理,平白污蔑我拿人手短?”

    “老哥你别激动,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顾万山起身就要走的架势,这破事一点都不想管了。“你们能赢这次官司,是仲哥儿让大松给县官老爷递了信儿的!我和我家秀玉好心好意地给你们传消息说正事,被你们乱扣一顶污帽。我觉得以后咱们都没必要再处了……”

    青娥爹忙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走,苦笑着道:“顾老哥,你就当我是没了闺女,心慌焦虑得很,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行么?”

    顾万山哼一声,又坐了回去。他叼着烟锅的烟嘴,含糊不清地说道:“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秀山村上人来人往,总不能大松绑了你闺女离开没一个人看到吧?村口卖干货的走商贩那么多,他们不可能见着一个被绑的姑娘出了村都没人告发吧?”

    “……”

    “这明摆着就是俩孩子商量好、一块儿走的!不仅带走了家里的家当,连大松亲娘都一并带走了。为啥?你们琢磨琢磨为啥?”

    “……”

    “恁大年纪的人了,什么看不开啊?非得把闺女往死路上逼你们才甘心啊?”顾万山嘲讽的话一句接一句,愣是说得他们都不敢吱声,心里直虚。“你们去报官,怕是连官府都不受理这案子。全是你们自个儿作的!”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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