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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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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嘴贫。”成阳公主微微一笑,伸手颇为亲昵地在古承柏的脸上捏了一把,这才想起他如今是太子了,不能这么任意妄为了。

    见成阳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古承柏坦然一笑,“皇姐,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不用拘谨。”

    闻言,成阳将目光转向了守在一旁的仲承松,疑惑道:“那他……”

    “他是父皇的贴身侍卫,专门负责保护父皇安全的。”古承柏看成阳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仲承松的身上,未免大哥的计划暴露,还是将成阳的注意力拉回来的好。

    “父皇去后宫了,太后命人前来请父皇过去,也不知道为的什么事。”

    成阳一听到太后就没什么好脸色,悠悠地在椅子上坐下,仰头对古承柏道:“你也真是能熬。在这样冰冷的宫里,人情冷漠,要换做是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皇姐。”古承柏哭笑不得,“怎么突然说出这番话?以往还没出嫁的时候,你不也还是好好的么?”

    成阳却道:“母后还在的时候,太后便常常与母后不对付,处处为难母后。自从母后走了之后,我们的处境就变得愈发艰难了。一想到等下还要去给太后请安,我心里就别扭得很。”

    与他们这些大男人不同,成阳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与端慧皇后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久,也应该知道一些后宫之中的辛秘。

    如今既然听她这么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古承柏暗中与仲承松交换了一个眼神,试探地问成阳:“皇姐,莫非端慧皇后的离世跟太后有关系?”

    在宫中沉浮这么多年,成阳也不敢贸然下断言,她抬起头来朝着古承柏眨了眨眼,轻笑道:“我只是说太后素来与母后不和罢了,你怎么联想到那儿去了?”

    古承柏勾了勾嘴角,建议道:“皇姐,不若我陪你一同去太后的宫中请安吧。有父皇和我在,太后定然不会为难与你的。”

    这个提议倒是让成阳心动了,没有多加思虑,成阳便点头应了好。

    仲承松跟在二人的身后,离得不近也不远,恰好是能够听到他们对话的距离。而成阳公主听闻仲承松乃是皇帝心腹的时候放心不少,有些话也就没有刻意回避。

    古承柏道:“还记得皇姐刚远嫁密国的时候,我还担心以皇姐这种温和的性子,在正王的后宫之中不好生存。”

    “后宫的确是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地。不过在我还小的时候,母后便教了我不少事。后来更是有宫里的老嬷嬷传授御下技巧,习惯了也便就那样了。”

    成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倒是他们王室内部,自己人斗得很厉害。”

    古承柏:“我听闻密国王室中,女子也可以接任君王一位,可是真的?”

    “这话不假。先王又是拥有最多子嗣的一位密国君主,除了正王之外,还有两个妹妹,三个兄弟,个个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公主外嫁本就不习惯他乡的风土习性,而且成阳认死理,她觉得除了古国之外,再也不能将别的地方当做自己的家。就算是与正王感情再好,每当被王室的人刁难之时,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外人。

    古承柏见她神情有些哀戚,便稍稍回头看向了仲承松。

    后者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安慰。

    古承柏摸着自己的鼻尖,只好对成阳道:“皇姐,不如你这次走的时候,我送你两个暗卫,暗中保护你,也听凭你差遣。如何?”

    听了这话的成阳忍不住笑出声:“有正王的亲卫队护着,我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再说了,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要一遇着事就找娘家哭鼻子的?”

    “这么看来正王与皇姐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嘛……”

    “少来吹捧,我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夸他的话。”

    “皇姐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姐弟二人也如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一路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宫中。

    正坐在太后宫中的皇帝正在挨太后的训斥,一双眼睛呆滞又无神地向上翻着,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这是在走神,只有太后知道,这皇帝是在无声的抗拒,一点都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我说皇上啊,你都年岁快过半的人了,做事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大半夜的往宫外跑,那宫外能有什么好?”

    皇帝心底里长叹一声,暗道:又来了。

    都是几天前的事了,本来相安无事,都怪那老太监的嘴多,说漏给太后,才让他遭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

    太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便试探着问道:“皇上,你可是在宫外有人了?”

    皇帝的眼皮重重地一跳。

    “实在惦记着,就把人接回宫里,也好过你三天两头往外头跑啊!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要是真的接回来,那才是出大事呢!那几个逆子怕是能死谏逼他退位,尤其是松儿那孩子……太过刚正,是很容易被摧折的。

    “报——”太后宫中的小太监匆匆进入了宫中,躬身作揖道:“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与成阳公主正在宫外,想求见皇上和太后娘娘。”

    皇帝欣喜道:“成阳回来了?快、快传进来!”

    而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却是稍纵即逝,她朝着宫人挥了挥手,那小太监便退出宫门外去传话了。

    “成阳这丫头,嫁到密国也有几个年头了吧?”太后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指头上指套,听见皇帝嗯了一声:“十九出嫁,比松儿走的还早。”

    “这样啊……”

    说话间,古承柏和成阳就被宫人一路引进了太后和皇帝所在的宫中,两人齐齐向太后行叩拜大礼。

    而按照宫里的规矩,仲承松只有在门外等着的份。

    “儿臣见过皇祖母,见过父皇!”

    皇帝精神一振,在太后开口之前抬手道:“快起来快起来!让朕看看朕的长公主,是不是嫁到密国后过得不好?怎么瞧着都瘦了?”

    成阳捧着脸讶异道:“真的吗?三皇弟方才也这般说呢!”

    “成阳。”位于上座的太后将语调拉得幽长了几分,显得有几分慵懒,其中却透着几分不可撼动的威严。

    成阳疑惑地抬头,与太后的双目对上,空中激射出电石火花。

    “你三皇弟如今是古国的太子了,往后在称呼上可不得马虎。你懂哀家的意思吗?”

    空气霎时凝固,连皇帝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他瞥了一眼古承柏,只见老三无辜地稍一提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懂。

    成阳公主素来以懂事识大体闻名,如今被太后这么一点,倒显得她有多不懂事了似的。

    而成阳却也摆出一副甘心受教的样子,对着太后微微一欠身,谦卑道:“儿臣多谢皇祖母教诲,成阳记下了。”

    “不过,成阳以为,在太后宫里的都是自家人。成阳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又何须计较那么多呢?”

    漂亮啊皇姐!这是暗讽太后不是自家人吗?

    古承柏咬紧了后槽牙,隐隐觉得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可一点都不比前朝的明争暗斗差到哪儿去。

    宫中的气氛又冷了。

    还是皇帝出来打了个圆场:“若是太后没什么事的话,朕就带着两个孩子先告退了。这几日事务繁忙,怕是不能来经常看望太后了。”

    “也好,你们去吧。哀家一个人礼佛也图个清静,没什么事也就不要来了。”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他们离开之后,才气得恨了,一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发出脆响。

    “混账!一个个的都翅膀长硬了,敢跟哀家作对了!”

    宫人们深深地埋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跟随太后多年的贴身宫女上前一步,小声道:“那娘娘,要不要找机会整治一下这位不听话的公主?”

    太后暗中咬了咬牙:“哀家跟一个出嫁的公主置什么气?可别太过招摇,让她记起了以前的事,让她来反咬哀家一口。”

    “是……”

    刚一出太后的宫门口,皇帝正想着舒展一下筋骨,突然看见站在门口的仲承松,伸到一半的手臂又缩了回来。

    成阳见皇帝举止怪异,便好奇地问道:“父皇,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不碍事。”皇帝睨了仲承松一眼,见他仍旧是低头不语,装得就和一个普通的侍卫一样,当即明白过来——这是还没跟成阳表明身份。

    虽说密国来使都是要住行宫的,不过行宫条件简朴,不适合让成阳住在那儿。皇帝背着手与成阳这一路上闲话了几句家常,又有古承柏调节气氛,父子三人倒也一路相谈甚欢。

    反倒是仲承松,一路都低着头尾随其后,见眼前此幕,不仅为自己心痛,也是为承韫心痛。

    他被手足谋害,有家不能归,如今竟成了一个不能说出自己姓名的孤家寡人。而承韫,他的二弟……被那愚昧的国师害得不浅!

    皇家的天伦之乐,也不是人人都能享的。

    后来,成阳公主被送回了长公主宫中,她听闻自己的宫殿一直还有保留,终于笑得如同还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

    古承柏一见成阳走后,父皇与皇兄之间又降回了那种冷冰冰的氛围,当即决定撒腿开溜。

    “父皇,儿臣还有要事处理,先告退了。”

    他没去敢看皇帝的表情,如果他敢抬眼瞧上一眼,就会发现皇帝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了,眼里写满了求救。

    然而古承柏完全没有接收到皇帝的求救讯息,溜得比兔子还快。

    直到古承柏离去之后,仲承松才缓缓抬起了头,对皇帝平静地说道:“来谈一谈吧,父皇。”

    他将父皇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听得皇帝心头一紧。

    两日后,新梦庄内——

    天还未亮,新琤蕴就被人从被子里面挖起来,又是换衣又是梳妆,等他的束冠都被人扎好了,新琤蕴才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

    铜镜里面的人影影绰绰,瘦弱得一点都不像他自己。

    新琤蕴生生被镜面扭曲的影子吓醒。

    “铃铛,我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吗?”新琤蕴有点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为他梳头的铃铛轻笑一声,如同铃铛滚落在地上,声音脆的很。

    “公子最近几日跟苏姑娘相处了一阵,脸色好了许多呢!若不是苏姑娘已经许了夫家,铃铛还真想让她留下来多陪陪公子呢!”

    闻言,新琤蕴半阖着眼睛,思绪又开始飘飞。他低声道:“莫要胡说八道,我一个人待惯了,也不喜欢山庄里住进外人。”

    “公子……”铃铛抓了抓后脑勺,见新琤蕴面上没什么表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着勇气劝道:“要是实在不想去,要不就别去了吧……”

    新琤蕴又被沉沉的睡意拉去,直言回绝道:“那不行,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约定。快梳吧,好了让三才来接我。”

    “三才早就在楼下等着了。”铃铛有些不满地撇嘴,嘀嘀咕咕地念道着:“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男的女的都好,只要别再遭罪就行。”

    “铃铛。”新琤蕴的语气隐隐有点危险,结果这小妮子一点都不怕,直嚷嚷着:“好了好了,我去给公子拿面具过来。”

    自前任国师知天命寿尽之后,新琤蕴接任了国师,虽说从那之后再没有插手皇家之事,不过却时时准备着为皇家解决麻烦,而准备了一身行头。

    国师无非起一个安定民心的作用,搞得尽可能神秘一些自然就会有人信。前任国师就喜欢穿着一套怪异的行头叫人看不到他真面目。

    而新琤蕴却并不喜欢繁琐,简朴的轻衫,再戴上这个涂满了油彩的面具,让人认不出他就是了。

    铃铛每次将面具拿在手里的时候,都觉得这面具古怪得很。她一边递给新琤蕴,一边说道:“公子,这上面涂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这样就能当国师,那我也能~”

    “不知道。”新琤蕴看着上面一条条扭曲的油彩,故作沉思:“说不定画的是狐狸,不然那老国师怎么还会妖言惑众?”

    “嗤!”铃铛笑出了声,推着新琤蕴往门外走去。“我只要知道公子不是狐狸变的就好了,公子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三才是在这山庄中为数不多伺候新琤蕴的下人,也正是他的车夫。新琤蕴只要出门,大多是他驾马车。

    送新琤蕴坐上了马车,铃铛便俏皮地说道:“我看今日公子也回不来了,皇宫里设宴肯定有饭吃。我和婶婶就不备公子的那份啦!”

    新琤蕴无奈道:“记得给苏姑娘送饭就行。”

    “是!”

    马车遥遥地驶出了山庄,往皇城的方向而去。而暗中好几双眼睛远远盯着马车渐行渐远,互相对视过后,匆匆跟上。

    今日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盛大而隆重的日子,朝臣早早地穿着官服进了宫中,候在清阳宫外,等皇上到时,已经是天色大明,旭日东升,一派朝气蓬勃的好光景。

    既是皇帝的寿辰,自然是要收礼的,不过朝臣不用献礼,而是要收外邦来使进献的贺礼。

    这几日陆陆续续有周边其他几个与古国交好的小国前来奉上寿辰之礼,以表达两国长久和平的邦交约定。

    密国这次除了成阳公主回国之外,还有正经负责献礼的使臣,那就是那位叫银花的姑娘。

    密国虽然气候恶劣,因为地处沙漠的关系,所以常年有风沙大作。不过密国百姓自有生财门路,因为密国身处几国之间的交通要道,来回贩卖各地的货物就足以够他们大赚一笔了。

    再加上密国正王下发实施的利民政策是多向着百姓的,所以倒也不愁国库和百姓衣食。

    满满两箱的真金白银一开,几乎要晃花了众多大臣的眼睛。相比之下,皇帝的反应要淡定得多了。

    古承柏因为太子的身份,所以站得离皇帝座下比较近,也跟仲承松挨得近了点。

    见古承柏手有点抖,仲承松不由得轻轻咳嗽一声,好提醒他。

    身为太子能不能别那么丢人现眼?

    古承柏不动声色地往仲承松的跟前靠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仲承松:“我留给你的铺子不够你钱花的吗?”

    古承柏泪流满面:“可是真的没有这么多……”

    出息吧你!仲承松在心底暗暗唾弃一声,又见银花从成阳公主的手中接过一方盒子。那盒子并不大,大约就是两只手掌的大小。

    只听银花使者对皇帝说:“此乃我密国正王献给皇帝陛下的寿辰之礼,以期古密两国永世交好!”

    她将盒子高举过头顶,由仲承松走到殿下,从银花使者的手中取过盒子,转呈皇帝。

    仲承松担心这盒子里有暗算的机关,便在呈交皇帝的时候,从容自若地自己先打开盖子,确认过里面的东西后,脸上闪过一道讶异之色。

    下一刻,他便将盒子的方向调转,递到了皇帝面前。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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