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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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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承松的举动不仅引起了银花使者的注意,还引得群臣都朝这边侧目而来,仿佛他做了多过分的一件事似的。

    而皇帝却对此丝毫不在意,让他更加关注的乃是这盒子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把青铜短剑,看剑鞘上面的痕迹,应是有些年代了。皇帝将这剑取了出来,只见剑身上刻着密国的国徽,料想非是凡品。

    等他将这把短剑拔出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出鞘声,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剑身上。

    剑刃锋利,光看外表就足以令人心颤。

    皇帝欲上手触摸,被仲承松拦下,低声道了一句:“不可。”

    仲承松虽是皇子,却因为在军营的经历丰富,将兵器认了个差不多。像这样的宝剑,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只是不知道密国进献一把宝剑的原因为何。

    闻言,皇帝便将短剑重新归入鞘中,问殿下站着的银花使者:“不知密国正王送朕这把鱼肠短剑,是何道理?”

    银花使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很快便噙着笑微微一颔首,抱拳道:“皇帝陛下好眼力!这把鱼肠剑乃是密国正王的信物,但凡继承密国大统之人,需得这鱼肠宝剑和密国王印。两者皆握,才是名正言顺的正王。”

    “而如今我王上已经是密国的正王,所以此物对王上并无太大的作用,所以便赠予皇帝陛下,以示密国愿与贵国交好的决心!”

    好一块烫手山芋!皇帝在面对这种推置之词还能保持微笑,真是让古承柏这样的皇室子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送上门来的麻烦,皇帝不得不接着,还得感谢。他将鱼肠剑摩挲了许久,又放回了仲承松捧着的盒子里。

    待鱼肠剑被收好之后,皇帝正襟危坐地对殿下的银花使者道:“密国君王的一番心意,朕领会了。有劳使者替朕转谢正王。”

    银花使者听完,低头退到了成阳公主的身旁。

    接下来便是一些小国的寿辰之礼,无非是些落俗的金银珠宝,有点意思的则是邻邦蛮国送来一尊玉佛和两名美女,搞得群臣和皇子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了皇帝。

    真是火上浇油!皇帝暗中咬牙切齿,他那位大皇子的目光冷然瞥着他,都快把他全身都冻僵了。

    献礼结束之后,皇帝大手一挥,“在这殿内折腾了不少时间,都去观月台上一转,随后便开宴吧。”

    承办此次寿宴的古承柏低头领命:“儿臣遵旨。”

    岂料仲承松却拦着他,清声道:“回禀皇上,国师还未到,此时还不宜去观月台。”

    皇帝一顿,看向仲承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孩子是打算一直跟自己对着干吗?

    观月台是为国师所铸,只有在重大日子里才会用着,国师亲自登台完成祈福仪式。虽说只是个仪式,不过国师总是要在场的啊!

    国师至今没有露面,说明根本他根本没有把皇上放在心上。

    一时间殿内小声议论纷纷,都是控诉国师此等不尊圣上之行径的。要是换作以往,皇帝可能就要将国师问罪了。

    不过皇帝纵然有心,如今有仲承松在跟前,也不敢说些责罚的话。他坐在龙椅上想了片刻,对群臣道:“那不如稍候片刻,等国师来了再……”

    “国师到——!”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按照国礼,百官群臣是要跟国师行礼的,虽然左右两位丞相向来都看不惯国师这种身份的人,却当着皇帝的面,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对着国师拱手作揖。

    “拜见国师!”

    国师?成阳心里直犯嘀咕,前任国师不是早就死了吗?父皇怎么还信这种人的妖言来自我安慰呢?

    只见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从殿外进入,一身再朴实不过的青衫,连袖口都是白色绑带所扎的劲装,长冠玉立,唯一古怪的便是他脸上的那只涂着油彩的妖异面具。

    他从进了这殿门之后,便对着上座的皇帝微微一拱手,便放下了手。也不等皇帝喊起,可谓是无礼至极了。

    “大胆!”

    伴随着左丞相一句看不惯的呵斥,皇帝的声音将他所言直接盖了过去,说道:“好了,既然国师已到这便准备去观月台吧。”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意见?各自提着衣摆这就要出殿外,不料一直沉默寡言的成阳公主却是站了出来,清脆地喊了一声:“父皇,成阳有话要说。”

    众人皆因成阳公主的这一句话驻足,原本要起身的皇帝也又不得不再次坐回了皇位上,问成阳道:“成阳想说什么?”

    不知为何,仲承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成阳向前走了一步,款款欠身,又望向了身旁的国师,道:“成阳远嫁密国,本不该过问父皇朝中之事。成阳只是好奇,为何父皇如今会变得如此偏袒你跟前的侍卫,与这位国师大人。”

    古承松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心里更是直敲鼓。

    皇姐啊,你早不精明、晚不精明,偏偏在这个时候聪明劲儿和好奇劲儿上了头,这不是给皇兄难堪吗?

    “父皇寿辰,国师姗姗来迟,不作惩罚也就罢了。可总不能,是空手来吧?”

    要说起来,上一任国师每年为皇帝贺寿,都会奉上一些珍稀药材作为贺寿之礼。虽说这个国师才坐上这个位子没几日,不过不能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坑了两个兄长的成阳,只不过是单纯的以为自己的父皇偏听偏信,想当着众臣的面为难与这两人,顺便给父皇敲敲警钟。

    皇帝也确实被她搞得很头痛,目光游移到了仲承松的身上。

    仲承松暗中将手背在身后,只有皇帝能看到。见大儿子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皇帝当即对成阳道:“是朕跟国师有约在先,此事成阳不知内情也无妨。稍后朕会给你一个解释。”

    成阳显然对这个说辞并不满意,眼里还有困惑之意。

    而仲承松则是暗中给了古承柏一个眼神,古承柏双手击掌,将众人的注意力扯到了他的身上。

    “诸位大人、使者,时辰不早了,诸位须尽快赶往观月台,否则这到了天黑,我父皇一半的寿辰还没过去呢!”

    群臣忙挤出一抹笑来,同古承柏打趣,众人跨出了殿门外,井然有序地走向了七星园。

    等人都走尽后,仲承松才缓缓地走到了成阳公主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之际,脚步稍稍一顿。

    “愚蠢。”

    抛下这么一句伤人的话,仲承松便扬长而去。

    成阳公主的眼睛登时睁得有龙眼那么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仲承松离开的背影,对身旁的银花道:“你听见了吗?他居然辱骂本宫!”

    银花好意安慰她,顺便带着她往殿外走去。

    “王后,古国的皇室比起密国王室内幕之斗一点都不少,若这是皇帝陛下私事的话,或许您不该过问。”

    “可那国师,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还有那个侍卫……”成阳咬了咬唇,对银花低声道:“你可看见他方才呈交鱼肠剑的举动了吗?普通的侍卫,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银花低头道:“王后,银花对古国皇宫只是不太了解……”

    “没关系,静观其变的好。”成阳如今想不到他法,只能暗中再找古承柏打听一下这两人。

    出来之后,仲承松正打算跟上皇帝的步伐,却不想肩膀被人一拍,他顿时一扭头,就看到了那张涂得很难看的油彩面具。

    仲承松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四周,面具被新琤蕴轻轻拉下,露出一双眼睛来。声音闷闷地隔着面具传来:“别看了,都走了。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

    “那就好。”

    两人并肩离去的一幕被后面跟上来的成阳刚好看到。

    “……”

    观月台就修筑在七星园里,说是个园子,其实就是宫中略显偏僻的院落,向天延伸而筑的一处高台。举办寿宴的地方就是离这儿不远的北极宫。

    只不过叫人意外的是,从清早还好好的天气,风和日丽,到群臣来到了这观月台上时,天上的日光已经被乌云遮蔽了。

    阴森森的天色看着沉闷的很,叫人从心里头就感觉不舒服。

    “这天儿看着可不大对劲儿啊!”

    “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变了?”

    “人丧带着天气也跟着捣乱。”

    “刘大人这话的意思是……”

    朝中的重臣和右丞相扎堆,见这位丞相大人意味深长地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观月台上的人,哼笑道:“我倒要看看,那种来历不明、信口雌黄的人,能给皇上求出个风调雨顺来不成?”

    几个官员连连称是,却见太子古承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来,立时让他们几个乖乖站好,等待祈福仪式开始。

    皇帝在宫人端上来的金盆里净手之后,便从供桌台上拿出了三根足有手指那般粗细的香,在烛台上点着之后,三股青烟缕缕淡入空气之中。

    此时,戴着面具的新琤蕴将手中的扇子别在了腰上,自皇帝的手中接过了那三炷香,亲手往偌大的香炉里面插进去。

    随后,百官和外邦使者就见皇帝站到了一旁,而国师则是从自己腰间挂着的囊袋里抽出一根红绳,最后倒出一手心的铜板来。

    只见这些铜板被抛上了半空,新琤蕴将红绳在空中甩舞了几下,双手上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铜板与铜板之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在落下的一瞬又被红绳抽起。到最后蹦起的铜板竟是越来越少,都被串到了那一根红绳上。

    最夸张的是,新琤蕴用那根红绳,生生扎出了一个如意结,铜板佩饰其中,别提有多喜庆了。

    如意结从三根香上一掠而过,沾染了香气,随后就被新琤蕴举在了皇帝面前。他当着文武百官和外使的面,又从那囊袋中摸出一条流苏穗子,往结好的如意结下端一抹——那穗子就像是红绳原本就有的东西,接口处看不出一点衔接的痕迹!

    饶是仲承松也看得目瞪口呆,一度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这怎么可能?!

    而这件事的主角却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结好的如意结递给了皇帝,皇帝不但没有接过来,反而向新琤蕴面前走了一步给了他一个眼神。

    什么情况?皇帝这一动作,让新琤蕴也不由得一愣。

    见气氛僵持,皇帝贴身的总管太监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对新琤蕴道:“国师大人要亲手为皇上佩戴上如意结才可以。”

    听到这话,新琤蕴捏着如意结的手骨节泛白,可见他心里是有多么的不情愿。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能动作粗鲁地将那祈福打成的如意结给皇帝系在腰间。

    系好之后,新琤蕴便没什么好脸色了,转身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了一条黄色的符纸,往三炷香的上空一撒手,那张符纸便虚空飘在了空气里。

    纤长的手指往自己的额心上一点,又重新点在了符纸上。那张符纸就像是遇火消融的雪一样,散成了许多的灰,消散在空气中。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机缘,等符纸消失不见了,天气也突然就放晴了。短短几瞬之间,遮掩住阳关的云层竟立时都散去了。

    天空霎时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光凭这点本事,就足以令那些暗中嚼舌根的人闭嘴了。

    观月台的祈福仪式已经到了尾声,就快到国师为皇帝致辞的时候,仲承松隔着面具都能够感受的新琤蕴的无奈,他很快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知道真正的灾难马上就要来了。

    新琤蕴看都没看皇帝一眼,从总管太监的手里夺过了早就写好的文书,打算开始诵读上面的内容。

    没想到刚念了一个字,就听见观月台下发出一阵惊呼。新琤蕴抬起头来,发现那一双双眼睛中都充满了恐惧,目呲欲裂,简直就像是活见鬼一样。

    新琤蕴猛地转身回头,一眼就看见了一条身形粗壮的蟒蛇从观月台的另一边遥遥地攀爬上来,它的眼珠似夜明珠那么大,莹绿色的眼眸一直盯着新琤蕴。

    突然,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毒牙尖长,摇摆着身子猛地朝新琤蕴袭击过来!

    总管太监被吓得大惊失色,拉尖了嗓子大喊:“来人啊!护驾!快护驾!”

    护什么驾?群臣都跑得差不多了,只有银龙卫还守在皇帝身旁,而皇帝身边那个备受宠赖的侍卫也已经将国师护在了身后。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天降不祥!是天降不祥啊!这个国师不是个祥瑞之人、留不得留不得……”

    命运就好像重复了一样,对新琤蕴发出了尖锐的嘲讽。不祥两个字在脑海中无限扩大,让他心烦意乱,只想摘了这副丑陋的面具,离这儿远远的。

    而挡在他身前的仲承松则是稍稍侧过了脸,呼唤着他的神志:“别走神,你的老情人来了。”

    在听到老情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皇帝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虞,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条数不清的青蛇花蛇黑蝎子毒蜈蚣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观月台上。

    这就不得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守卫们纵然手里拿着兵器也不敢靠近,在喧嚷和无数的求救声中,凌空有细微布料被风吹动的声音。

    仲承松刚要分神,就见面前的蟒蛇硬是往他的身后绕去,他自是不允许新琤蕴被任何人伤害到,于是便纵身踩在了那蟒头上,手中的利剑直插七寸。

    不料——“叮当!”

    一声脆响,利剑竟被蟒蛇身上莫名长出的鳞片折断,剑断成了两半。

    空中飘来一阵轻笑,柔中带媚,在眼下这种场景之中,却也叫人全身发寒。

    “你果然是个信不过的男人!你不怕你的女人因为没有解药,而整颗心都被蛊毒腐蚀掉吗?”

    新琤蕴一抬头,迎面劈来一只手掌,厉掌带着一股劲风,先一步伤及他的正面。没想到从侧面及时飞过来一柄短剑,将索螟骨的长指甲都削掉了一半,还划破了她的指腹。

    观月台见了血,那才是真正的不祥之兆!

    新琤蕴侧脸一看,原来是皇帝将那柄鱼肠剑抛出,才堪堪避开危险。

    他虽然懂得一些奇怪的道术,不过拳脚上的功夫还真没有。暗卫们倒是很容易避开那一招,没习过武的新琤蕴却很难。

    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皇帝,耳旁响起的是他下达的命令:“将这个妖女抓起来!”

    潜藏在暗处和明处的银龙卫很快就像是鱼儿一样,在人群之中游移起来,渐渐汇聚道索螟骨所在之地。

    此时,更不好的消息传来了:“七星园里进来了好多毒虫毒蛇!救命啊!”

    百官们多数被这些从脚上爬过的毒物给咬了,立时中了毒,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就算偶有五毒之物被慌乱的脚踩死,也架不住对方数量过多过盛。

    勉强能应付下银龙卫缉拿的索螟骨,在使出绝世的轻功之后,一跃而起,跳在了半空中,竟能平白滞留许久!

    银龙卫们抬起头,看着她拿出了一只骨笛,吹响了怪异的曲调,于是整个观月台便处在了毒虫蛇海之中!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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