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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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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好的府里,建出一条地道,还镇压着那么多的怨鬼魂魄。看来这个郑鸿,不简单啊!”

    在苏袖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耳旁聊天,有些不耐烦地紧蹙了下眉,连五官也跟着皱巴巴的。

    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仲承松伸手在被子上面轻轻拍了拍,看着她又重新熟睡过去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床边的帘帐,走到了屏风外头。

    “袖儿在刚出水的时候,交给了我这个盒子。”仲承松把那只盒子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新琤蕴见状伸手打开了盖子,里面的东西被隔水的牛皮纸包得紧紧的。

    不过这盒子也是奇怪,竟然没进多少水。待到新琤蕴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之后,仲承松出于好奇心将盒子拿到自己跟前研究。

    新琤蕴打开了那封信之后,有点郁闷地道:“可惜,这上面的文字都看不懂。应该是蛮国文字?”

    查看着盒子的仲承松漫不经心地道:“学习周边几国文字,是历任帝王的必修。我虽然还尚未走到那一步,不过你身旁不是有个式神深谙此道吗?”

    新琤蕴没好气地将那张纸往空气里一伸。

    片刻后,新琤蕴又将那张纸拍回了桌上:“他只懂些皮毛,这上面的字都是生僻字,认不得。”

    仲承松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拨开了盒子的夹层,发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承韫!快看!”他将那盒子递给新琤蕴看,两人凑过脑袋研究了一阵,最终一个夹板被仲承松拆了下来。

    里面露出一个泛黄的信封。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郑鸿秘密太多了,”新琤蕴托着腮催促仲承松打开那封信,目光凛冽:“在从他嘴里挖出他所有的秘密之前,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

    “这是当然。”在仲承松打开这张信纸之后,连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猜猜看,这是给谁写的信。”

    新琤蕴拧眉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问道:“蛮国君王?”

    仲承松摇头。

    “那还能有谁?”

    “太后。”

    信纸上面的开头,就写着太后的名字。

    新琤蕴还是头一次知道太后叫什么,当他看见上面的名字时,嘴角当即忍不住上扬。

    “春花?嗤,这名字还能更土气一点吗?所以太后的宫才会叫春华宫、取谐音吗?”

    “那些都不是重点。”仲承松看他渐渐歪了话题,提醒道:“你看内容。”

    下面的内容看着虽然很简单,不过却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完之后,新琤蕴就把那信又举在空气里面抖了抖,像是为了给谁看似的,好笑着嘲讽道:“看看吧,你的国,当真是内忧外患全都齐了。”

    鬼魅缓缓浮现在空气中,一双精明的眼眸从上面一扫而过,虽有不甘,却十分冷静地道:“我已经死了。”

    言下之意,就是此事与他没关系了。

    新琤蕴将那信纸又塞回给了仲承松,冷言嘲讽道:“若是死了就可以不用理会这世间的所有事,早在母后离开的那一年,我就该死去。”

    鬼魅身影一顿,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

    见状,新琤蕴没好气地从鼻子里面憋出一声冷哼,恰好这个时候,银龙卫从外头走进来。

    “主子,郑鸿醒过来了。”

    新琤蕴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对仲承松道:“走吧,让大嫂暂时休息,我们去收拾那个家伙。”

    发誓要时时刻刻守在苏袖身边的仲承松立刻就开始陷入了动摇之中,好在苏袖在这个当口睡醒,隔着屏风带着鼻音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兄弟俩面面相觑,觉得还真是带着她比较好。

    苏袖换了一身衣裳,觉着自己身上冷,就还披着一件大衣。看花色和质地,不像是仲承松的。

    走在府邸中的长廊时,苏袖看着新琤蕴的背影好奇地问仲承松:“这大衣哪儿来的,不像是你的。”

    “承韫的,他打算等这边的事了结,就去极北之地游玩。这大衣是要在路上穿的。”

    新琤蕴在皇城待了这么多年,如今身上的枷锁已解,会有这种心思,一点都不足为奇。

    闻言,苏袖发出羡慕的感慨:“啊,要不是我放不下绣坊,倒也真想出去转转。”

    “总会有机会的。”仲承松自己也觉得这话像是在敷衍,但是他猛地想起了某个人的话之后,快速地否认拒绝了。

    “不行,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可不能失去你。”

    想起苏袖后背那只剩孤零零一片的花瓣,两人都沉默了。

    三人跟着银龙卫很快就到了府邸大堂中,郑鸿勉强能活动,但是被按着压在地上。

    他见这些人并没有动他,随即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无辜至极。

    当仲承松三人走进来的时候,他脸上有震惊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在他看见苏袖的时候,却先一步开了口。

    “苏姑娘,你不是……”

    “我怎样?”苏袖冲着他扬起了下巴,勾唇一笑,“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别跪着说话啊、站起来。”

    被仲承松压着肩膀坐在了椅子上的苏袖有些嘚瑟,郑鸿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

    郑鸿现在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发现这果然是早就预谋已久的阴谋,对着苏袖咬牙切齿道:“你早就计划好了!”

    “巡抚大人这话说得有些奇怪,您连小女子的家人都抓了起来,怎么能说这是小女子预谋已久的计划呢?”

    苏袖掸了掸衣摆,面上淡淡一笑,便再没作声。

    直到新琤蕴和仲承松落座之后,郑鸿便强行拱直了腰板,用再冷静不过的语气质问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新琤蕴将前袍一甩,勾唇笑道:“不就是西南巡抚么!”

    “你们……”

    仲承松将那只盒子拍在了身旁的茶桌上,垂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郑鸿,突然开口:“来人啊,直接拖出去杀了喂狗。”

    这反转连新琤蕴都没有预料到,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仲承松,不过很快就了解到他的用意。

    银龙卫从门外走进来,拖着郑鸿就往外面走。

    郑鸿被这粗暴的举动气得直破口大骂,对着大堂里面的三人高声嘶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当今的太后,可是我的……”

    “姑姑。”

    新琤蕴拉长了声音,满满的百无聊赖。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被拖到门口的郑鸿一脸惊愕。

    新琤蕴微微一笑,朝着银龙卫使了个眼色。

    结果还没等银龙卫把他拽回来,一股虚无的力量就把郑鸿从外面一脚踹了进来。

    唰的一声,新琤蕴打开了扇子,将偷笑掩藏在扇子之后。

    郑鸿鼻青脸肿地抬起头来,看着新琤蕴和仲承松的脸,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仲承松翘着二郎腿,看了一眼飘在门口处打着伞的鬼魅,举起了手中的盒子对他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郑鸿瞪大眼睛看着那方盒子,好半晌都没能敛去脸上的表情。

    “你自己认罪吧,我们也懒得同你多说。等你认罪画押之后,我们自会把你交给朝廷刑部审判,到时候皇上亲自坐镇监审。郑大人,这样的结果,你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吧?”

    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郑鸿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这人嘴唇一哆嗦,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阴冷一笑:“这么说来,你们是刑部的人?”

    “哈哈哈!”新琤蕴的笑声漾在大堂的上空,听得苏袖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两眼开始翻白。

    “哎呀,天地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他走到了郑鸿的面前,用手里的扇子挑起了郑鸿的下巴,笑着提醒道:“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和这位公子。虽然我数年不出山庄,长得又偏似生母,不过我大哥可是肖似生父。”

    说到生父这两个字的时候,大堂内起了一阵阴风。

    郑鸿的目光很快就转向了仲承松,他在盯着仲承松看了许久之后,眼瞳越来越大,嘴巴也渐渐长大。

    最后,郑鸿竖起了手指,指着仲承松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是……你是太子殿下!”

    “嘘!”苏袖在唇边竖起了食指,轻声提醒道:“这个称呼以后可叫不得了,古国改朝换代,他已经不是太子殿下,更不是古国的皇子了。”

    郑鸿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苏袖还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道:“别光看前太子殿下啊,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古国的国师,古国前二皇子。”

    这话吓得郑鸿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新琤蕴抿着唇笑:“郑大人啊,你出来作妖,也好歹打听打听,当今天子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吧?”

    在听到这两人一唱一和之后,郑鸿面如死灰。

    就在这个时候,仲承松从方盒子里抽出了那张信,在郑鸿的面前抖开,指着开头的称呼,说:“这可是你跟太后的通信?”

    郑鸿面显颓败之色,但还是紧咬着口不放:“跟太后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

    “关系大了。若不是她,你又怎么会有这些动作?为蛮国种罂粟,走私违禁商货,从中谋取福利。你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郑鸿全身微微一颤,扭头看向了别处。

    “你们休要胡言乱语!仅凭一封书信,就想把罪名污蔑在太后娘娘的身上吗?”

    “先皇有着何种手段,如今的皇上就有何种手段。太后现如今已经是太皇太后了,与皇上隔了亲,你以为他在发现太皇太后犯下如此的重罪后,还能轻饶她吗?”

    郑鸿垂下的眼睛,瞳孔震动,微微捏紧的拳头暴露出了他的内心。

    见这中年男人还是如此的固执,新琤蕴没好气地将另一张纸,以及那印玺丢在了郑鸿的面前。

    “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你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护着你姑姑?我对那老太婆向来没什么好感,只等你一死,我便立刻以国师的身份请求皇上处死她。”

    不止是新琤蕴,就连仲承松对太皇太后也颇有意见。

    暗卫调查出了当年端慧太后的死因,与太皇太后有所牵扯,当即让两人心生怨怼。

    若不是顾念着父皇的颜面,再加上有老三古承柏的劝阻,否则那太皇太后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这次拿捏着她的把柄,不管旁人是怎么想,这兄弟二人是一定要她死的。

    就在气氛僵持沉默的时候,苏袖突然开口道:“哎,你们跟他说这么多的废话做什么?承韫不是很擅长控制人的心神吗?直接让这位巡抚大人不省人事就好了。”

    “大嫂说的是,那就这么办吧。反正证据齐全,就算是看在兄弟一场的面上,也不会保他的。”

    苏袖满意地点头:“顺便揍一顿,谁让他调戏我!”

    此话一出,仲承松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抬脚,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噗!”

    郑鸿吐出一口血,在几个银龙卫看死人一般的目光下,努力爬在门口的门槛儿上,断断续续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能杀我……”

    “告诉我们不能杀你的理由先。”

    “杀了我,你们永远都不知道…究竟哪里种着罂粟、我要让所有的罂粟都散落在民间,变成上瘾的种子,不成人样地苟活着!而你们却对此束手无策!”

    “啧!”新琤蕴感叹一声,摇了摇头,似是十分感叹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傻?我们手里还拿着这张纸,你是不是担心我们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没关系,拿到蛮国,一下子就能清楚的。”

    郑鸿被嘴里的鲜血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苏袖用打趣的目光看着门口,提议道:“啊,承韫,现在可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哦?”新琤蕴一看苏袖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图,配合着吓唬郑鸿:“大嫂此话何意?这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为何杀不得?”

    “你想啊,他到处寻觅要会绣江山社稷图的绣娘,是要往蛮国送的。我那天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再过几日,便会有人来与他接头。”

    “……”

    “到时候抓个正着,岂不是还能牵出蛮国的这条线?”苏袖勾起唇角,笑颜如花。“蛮国如此不讲仁义,可不是杀一个西南巡抚就能解决得了的。”

    论公论私,苏袖都说得在理。

    也就是这几日,仲承松跟新琤蕴谈了许多,就连白濯斐都认为,一场战事无法避免。

    今天蛮国能把手伸进古国的口袋,明天就能偷走属于古国的东西。

    苏袖没想到这时的一时嘴快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只是觉得看着那郑鸿一脸急恼的模样,觉得好玩罢了。

    听罢这些之后,仲承松缓缓走到了门口处,一脚踩在了郑鸿搭在门槛儿的手背上,疼的郑鸿张开了血盆大口,啊了一声。

    仲承松不管不顾,缓缓地蹲下身来,对郑鸿用不容抗拒的话语沉声道:“只要你肯乖乖合作,我可以留你个全尸。要死在这儿,还是跟我们合作之后,再把你送到刑部审判。你自己定夺。”

    因为喷血和疼痛,郑鸿的五官都显得狰狞了几分。

    等仲承松缓缓地移开了自己的脚之后,郑鸿才像是筋疲力尽地往地上一摊,一动不动。

    银龙卫探了探鼻息,朝着仲承松点了点头。

    见状,仲承松便用冷漠无情的话语继续道:“找白濯斐治好他,然后接着打。打个半死再接着治,治好了继续打。没我的吩咐,不准停,明白吗?”

    白濯斐是什么人?整个朝野中的人都鲜少有人没听过他的大名。

    当初几个皇子斗得一团乱,让这位皇子幕僚大显身手,不少人为了转运,花了重金去巴结他,都被拒于千里之外。

    那郑鸿一听见仲承松的话之后,当即从地上弹起来,扑上去抱着仲承松的大腿,连连求饶道:“大皇子!大皇子饶命啊!我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只要您答应送我去刑部……要我怎么样都行!”

    仲承松无情地踢开了郑鸿的手,对两旁的银龙卫道:“把他带走。”

    话落,郑鸿便被银龙卫粗鲁的动作带走了。

    等这大堂又安静了下来,苏袖感觉到这儿似乎冷了许多,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额头,苏袖还以为那人是仲承松,闷闷地低头不语。

    却在看见那双鞋子的时候,发现那竟然不是仲承松穿着的黑靴。

    “有点发热,晚上怕是要高烧。稍后让人熬煮些药,尽早喝。”

    这声音听着耳熟,苏袖一抬头,正好对上白濯斐那双略显疲惫却含着满满柔和之意的眼睛,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白濯斐对她不再向以前那么尖锐了,虽然处处揶揄,却对她是关怀备至。

    虽然苏袖很不想承认,可她猜测,白濯斐应当就是知道了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第一绣娘,就是苏袖本人这件事了吧。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默默的接受了。

    苏袖真的想不到他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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