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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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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头的暗道似乎更黑,苏袖站在门口久久不愿意挪动脚步,满心的不情愿。

    “要是再不走,后面的这些石像可就要动起来了。”

    闻言,苏袖只得一咬牙,伸腿迈进了黑漆漆的暗道里。

    夜明珠散发出微弱的光,只能照亮前方几尺可见的地方。苏袖紧张得揪着心,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脚步声回荡在悠长的暗道里,一声接一声,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制造磨难。

    然而这段路却比苏袖想的好走多了,一路上没机关,没埋伏,更没有那些奇怪的鬼祟。

    苏袖很快就走到了另一间密室门口,令她深感意外的是,这件密室居然没有关着。

    当她一脚埋进去的时候,差点因为没有看脚下的路而一脚踩空。

    还好一股强大的拽力拉着她的后颈,将她从危险边缘带了回来。

    苏袖慌忙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着身后的鬼魅说:“多谢多谢!”

    “不客气。”对方的话语冷冰冰的。

    等苏袖恢复过来的时候,伸手将夜明珠放低了,在密室门口的边缘一照,就见一片涌动的白光。

    苏袖有些后怕地道:“还好你拉了我一把,否则,可就不止是沾湿鞋底这么简单了。”

    抬眼看去,石室内突然亮起了灯火,这一下直接把苏袖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鬼魅安静了片刻,用质疑的口吻反问道:“你刚刚是不是骂粗口了?”

    “我……”苏袖抿着嘴,好久没说话。她咬着唇没再吱声。

    为了避免她再遇着什么麻烦,所以鬼魅在里面先打头阵去查探情况。

    没想到这一进去,倒是令他十分震惊。

    因为这件密室里不仅有水,水里还养着花里胡哨的水蛇,剧毒无比。而上面则飘荡着数不清的鬼魂,见鬼魅进来之后,纷纷挤让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鬼魅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贴着那么多的黄符了。

    原来就是为了要镇住这些邪祟。

    不过,他进来很容易,苏袖却很难。

    因为密室中央,水潭的中间石柱上放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一定是重要的物件。

    已经成为鬼魅的他自然是无法拿起这些实物的,所以这件事还得要苏袖亲自来办。

    于是鬼魅瞪了一眼周围的怨念,飘回了门口对苏袖道:“把之前银龙卫给你送进来的药拿出来。”

    苏袖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正要打开塞子,就被鬼魅呵斥一声:“先吃解药,蠢。”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是这么一个说话毒舌的人呢?

    苏袖委委屈屈地吞了个药丸,这才听他的话,将另一个药瓶的塞子打开,里面的药味很快就弥漫在整个石室和过道中

    那些刚刚还在水里十分精神的活物,在这药的熏染下,很快就翻起了肚皮漂浮在水面上,失去动静。

    而那些鬼魂的怨念,则是在鬼魅带着苏袖重新进入这间石室之后,就再次蜷缩到了角落里。

    苏袖踩着水中钉好的石柱,一步一步来到了箱子的面前,却迟迟没有动手去打开。

    “我就这么打开,不会有什么事吧?”苏袖眉头拧巴,“或许会有什么暗器?”

    “连锁都没有,你直接开就是,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会帮你传遗言的。”

    苏袖:“……”

    人死了以后说的果然都是鬼话,一句话都不能信啊!

    她鼓足了勇气,将木箱子的盖子一掀,皱巴巴地闭上了眼睛往旁边一躲,片刻之后过去,没有丝毫的动静。

    “哼,懦弱。”

    苏袖听见这话,当即从原地站起来,狠狠地瞪了鬼魅一眼,这才望向了箱子里头。

    只见箱子的底部和盖子上都铺了一层隔水的牛皮纸,箱子里面则是放着一叠又一叠的银票,还有一个玺印,一条巴掌大的方形盒子。

    鬼魅指使她道:“打开那个盒子。”

    “哦。”苏袖伸手将盒子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一打开,只见里面置放着一卷纸。

    这纸质一看就非同寻常,摸起来一点潮湿的感觉都没有,说明这箱子的防潮做得倒是不错。

    苏袖卷开这纸看了一眼,只见这上头写着一连串的奇怪符号,苏袖怎么也看不懂。

    “怎么了?”鬼魅凑过来,目光在上面一扫,当机立断:“带走,拿回去,交给他们去破解。”

    苏袖问道:“看来这东西,果真有玄机啊?”

    她也没指望鬼魅能回答她,索性将那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前襟里,这才去看那一摞摞的银票。

    当她拿起一张银票看见上面的数字时,苏袖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的天,这数字、太吓人了吧?”

    “嗯?”鬼魅在石室中到处游走,以捉弄那些小鬼为乐,听苏袖的惊呼声后,便飘了回来。“又怎么了?”

    苏袖将一叠银票举在他面前,掀了一张又一张,调侃着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富可敌国。你瞧。”

    鬼魅眯着眼凑近了看。

    “这上面每一张银票的面值,可都是五百万两。光我手里这一叠,就上亿了吧?这不是富可敌国还能是什么?”

    苏袖将银票又放了回去,有点忿忿地道:“这个郑大人,没想到竟然都把钱偷偷放在了这儿。这样一来就算是举兵造反,也是轻而易举的嘛。”

    鬼魅原本也是很生气的,然而就在他看清楚银票上的连号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道:“这些银票是假的。”

    “什么?!假的?”苏袖又拿起银票连续看了好几张,果然发现了端倪。

    “如此看来,他竟然还涉嫌制造假银票,这可是要抄家杀头的重罪。”

    苏袖又将那方玺印拿了起来,与银票上的许可官印一对比,简直是一模一样。

    “物证,收好。”鬼魅扬了扬,随后就打算带着苏袖原路返回。

    谁料苏袖在收好要带走的物件时,不小心踩了一方看起来就很可疑的水石柱,门口的石门发出隆隆的声响。

    门口上方落下一面巨大的石墙,将门口堵得死死的。

    苏袖目瞪口呆。

    鬼魅凉凉地嘲讽了一句:“说你蠢真是一点都没有抬举你。”

    “别骂了。”苏袖心疼地抱紧自己,“现在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吧?”

    等消息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苏袖进入了暗道中的消息,仲承松却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新琤蕴悠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后安慰仲承松道:“大哥,你坐下吧,有那两个傻了吧唧的蛮国人护着她,还有一个修行式神跟着大嫂。你当放宽心才是。”

    “她每次离开我,我都如此寝食难安。”

    仲承松见新琤蕴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是无奈的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夏天容易让人烦躁,尤其在午后蝉鸣不停的时候,仲承松心里只有焦躁和不安,只不过是性子一向如此,能按捺得住。

    眼下没什么外人,仲承松见新琤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握着那茶杯,对新琤蕴道出了实情。

    “袖儿的身份,你我都了解。她早年是个绣娘,名誉皇城。但是因为父皇的一时不察,害她入狱,被人谋害惨死在大牢里,这些都是实情。”

    新琤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仲承松,蹙眉问道:“这不应当。谋害惨死,就是已经死了。可大嫂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仲承松想起远在燕云国的那位君王,突然觉得开始头痛了起来。

    “燕云国的皇族后裔,尤其是帝王的一脉传承,有个极为明显的象征。那就是在他们的后背上,天生都长有七片花瓣。”

    新琤蕴对外界的传闻还是闻所未闻,顿时来了兴趣,催促他道:“大哥继续说。”

    “这七片花瓣,每一片都代表着此人的一条生命。”

    话音刚落,室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院子外面的蝉鸣声依旧。

    新琤蕴想说这真是话本里面都编不出来的故事,可一想,他自己不也有通五行识辩鬼神的本事么?当一个异端出现的时候,那叫异端。可异端多了,就是正常之事了。

    新琤蕴隐约猜测到了仲承松想要说什么,当即抿着唇道:“那大嫂她,现在剩下几片花瓣了?”

    仲承松忧心忡忡地竖起了一根食指,看得新琤蕴心惊胆颤的。

    他当即从凳子上站起,对外头喝道:“来人!”

    仲承松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

    “大哥!早知道有这种危险,就不该让大嫂以身犯险!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新琤蕴对着仲承松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能痛痛快快的解决,我们就不该绕这么大一圈。”

    仲承松摇头:“依照你的话说,每天我都让人里三圈外三圈地保护着她,可每次她都没命没得稀里糊涂的!她自己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将自己置身险境,反而会更安全。”

    “她胡来,你就任由她胡来啊!你们这不是胡闹吗!”新琤蕴用扇子在桌上重重一拍,顿时招来了七八个银龙卫。

    也不顾仲承松的阻拦,新琤蕴对他们几个道:“现在,你们进郑鸿府里,把他和苏姑娘带回来。记住,郑鸿可以缺胳膊少腿的,但是苏姑娘,我要她毫发无伤。”

    “是!主人。”

    几个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新琤蕴又将仲承松按回了凳子上,沉思了片刻,说道:“早知道那燕王命这么多,就不该去蹚那趟浑水。”

    仲承松闷闷地道:“他与自家的皇叔斗了这么多年,早就去了两条命了。听说他的心上人还死在了他皇叔的手里,这种痛苦,想必比失了一条命,更加难以承受。”

    闻言,新琤蕴悠悠一笑:“恨人都能当得帝王,我心软,大哥情意重,所以我们都当不得君王。”

    他说完这话,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当即变得阴沉黯淡下来。

    仲承松不想触动他的痛处,便随便找了借口离开了。

    “我去跟银龙卫一同去接应袖儿。”

    等到仲承松走了之后,新琤蕴还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一双眼眸冷冽地看着外头的风光。

    突然,一只小白文鸟从外头飞了进来,落在了新琤蕴面前的桌上,开口便是清脆婉转的啼鸣,引得新琤蕴低头看向它。

    “你这小家伙,怎么突然跑这儿了?”

    新琤蕴伸出手,本是想将它握在手里,不料这白文鸟朝着他忽扇了几下翅膀,用嘴喙沾着茶杯里面的水,开始在桌子上轻啄。

    在看到桌上被啄出来的痕迹之后,新琤蕴眉间尽是凝重之色。

    “哦?走到如此困境了吗?”

    ……

    另一头,被关在石室中的苏袖已经在这极寒之地带了约摸有一刻钟了,她还穿着几位单薄的衣裳,加上阴戾鬼气这么重,自然要冻得全身直打哆嗦了。

    好在那鬼魅没失了良心,在石室里面打了好几圈转,对苏袖幽幽地说了一句:“稍后就会有人来救你的。”

    苏袖掀起眼帘望着他,用浓浓的鼻音说道:“我要是出去了,那你呢?”

    她刚说完,又自言自语道:“哦,你是鬼,随时都能跑。”

    鬼魅阴凉地补了一声:“是啊~如果不是怕你在这儿被这些鬼吃了,吾早就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那你刚刚说会有人来救我们,是什么意思?”

    “吾擒了其中一只小鬼,让它出去帮忙传信儿。”

    “鬼不是不能见太阳吗?”

    “所以,伞给它了。”

    苏袖左右打量了一下,还真是没看到他一只握着的那把伞。

    寒气已经把苏袖的鼻子都冻出了鼻音,吐口气,还能看见白茫茫的寒气。

    要不是还能有夜明珠这点光亮,苏袖怕是连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很快的,苏袖发现连夜明珠都没有之前那么亮了,莫名感觉自己已经如坠冰窟了。

    鬼魅无意中的一瞥,就看见苏袖顿在水潭中间那石柱子上蹲着,一副全身发冷的样子,一脸的无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石室内突然亮起许多的星光点,寻常人的肉眼看不见,所以苏袖没有抬头。

    只有鬼魅看见了,心中颇受震撼。

    一个转身,鬼魅白影不见,苏袖再抬起头,石室内空荡荡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哎?哎!你人呢?你跑哪儿去了?快回答我啊!”苏袖心头一凉,抱着小盒子跟一只玺印在原地发愣。

    这家伙该不会是自己跑了吧?

    思绪刚想到这里,苏袖耳畔就响起一声轰隆,原来是石室的墙壁被炸裂,从外面涌进来许多的水。

    原本还空旷的石室瞬间被水淹没,苏袖更是在一瞬间被水淹没。

    水蛇的尸体被水浪拍打得扑到了苏袖的脸上,她嫌弃地挥着手臂,却被一股水流带出了石室。

    苏袖本来还在奇怪水是从哪儿来的,这下子全都明白了——那亭台水榭就建在水面上,这密道可不就是在水里么。

    水下也不知道是进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片,苏袖远远看见了就想游走,还好她从小生活在江南,深谙水性。

    不巧的是,她的脚似乎是被水里的水草给缠住了,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游不上去。

    然而苏袖已经憋气太久,有些喘不上气,水下强烈的挤压感和窒息感让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在苏袖想着,自己最后一条命是不是要葬送在这水里的时候,黑影朝她游了过来,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

    一双唇覆盖下来,带着熟悉的气味和感觉,让苏袖顿时安心了许多。

    是仲承松。

    男人的嘴里渡过一口气来,苏袖一边被往上带,一边从他嘴里汲取着气。

    直到两人从水里出来,苏袖才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几百年没喘过气一样。

    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仲承松又抱着她,直接覆下唇,叫苏袖又是一阵喘不过气,差点昏厥在他怀里。

    最后苏袖忍无可忍的将一直抓在手里的东西往他胸口上一顶,怒骂道:“你差不多得了!想闷死我啊!”

    挨了顿骂仲承松这才老实了,他拖着苏袖往水潭边上游走,岸边早有人接应他们。

    苏袖全身都湿漉漉的,轻薄的衣裳紧贴着身躯,好在银龙卫手里拿着一件斗篷,只等着苏袖一上来就将她紧紧地包裹住。

    待苏袖被这暖阳和包拢的斗篷暖和着回神,她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们怎么来了?阵仗这么大,不怕打草惊蛇吗?”

    仲承松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放缓了声音对她道:“已经拿到证据,就没必要再放任他继续使坏了。你在这儿的这几天没受什么委屈吧?”

    苏袖摇了摇头,蜷缩起来,没有再说话。

    只是可惜郑鸿全身都还没好,就强行被拖了出来,就算是一直保护着他的蛮国护卫,遇上为数不少的银龙卫也只有挨打的份。

    这府邸的机关被破开之后,府里的下人就都被控制了起来。

    为了不惊动外面的百姓,索性他们将审讯郑鸿一事,就搁置在巡抚府衙来办。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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