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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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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苏袖把纸抖在了郑鸿面前,郑鸿这几日被看守的人打得鼻青脸肿,连眼睛也是鼓起来的一团。

    他费力地睁开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缝儿,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对着苏袖摇了摇头。

    苏袖惊奇地看着他:“你都被打成这副样子了,还替他们保守秘密呢?”

    郑鸿连忙摆了摆手,咧着个被打歪了的嘴解释道:“不、不是这样……上面的字我也不认得。需要对照一本书来看。”

    仲承松冲着他扬了扬下巴,“什么书?去找出来。”

    要说郑鸿这个人,不仅贪财,还喜欢装相。听说他还经常约见一些文人雅士,附庸风雅,所以他的书房看起来,要比他的卧房还要大。

    郑鸿已经被银龙卫们教训得腿软到起不来,所以只是伸手指了指某个书架,银龙卫就在那上面一通翻找。

    等了许久,苏袖见都找不出郑鸿口中的那本书,只好动脚踹了踹郑鸿,说道:“那书长什么样子,你倒是说话。”

    郑鸿比了一个长方的形状,苏袖阴恻恻地道:“所有的书都是那副样子,你是不是找打?”

    “不是、盒…盒子!”

    话音刚落,银龙卫将扫得渐渐空荡的书架尽收眼底,很快就发现有个比书稍微大些的方盒子藏在书本的后面。

    这盒子很快就到了仲承松的手上,他手摸上盒子,刚要打开,就听见郑鸿嘴里发出噫呜呜的声音。

    然而手比脑子转动得快了一步,当仲承松打开盒子的时候,就见一阵白烟从里面喷了出来。

    仲承松被攻击了个猝不及防,感觉眼睛里面都进了许多的沙子,有沙涩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苏袖忙将那盒子拍开,用手挥散了空气中剩余的白烟,对着满脸白灰的仲承松就凑上前去。

    不料被仲承松一把推开。

    “你退后点,这东西有点不对劲。”

    仲承松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抗拒地摆了摆手。很快,银龙卫从高高的书架上跳了下来,对苏袖道:“姑娘先在一旁等等,让属下看看主子的情况。”

    不知为何,仲承松的眼睛有些刺痛,还像是流出了眼泪一样。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苏袖的尖叫:“啊!仲大哥!你的眼睛怎么流血了?”

    血?仲承松心里咯噔一下,就连站在他面前为他擦拭眼部的银龙卫也略显惊慌地唤了一声:“主子?!”

    “别慌。”仲承松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压得住场子,他稍稍一撇头,“找白濯斐过来,让郑鸿将纸上的字译好。”

    “是!”

    “袖儿。”

    不自觉捏紧了手帕的苏袖紧张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听到仲承松这么喊一声,有点惊讶地回道:“啊?”

    仲承松伸过一只手来:“扶我下楼,等老白来。”

    连眼瞎都不忘秀恩爱,这对夫妇真是够了!

    银龙卫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就见主子的手被苏袖拉上,两人亦步亦趋地下了楼梯,叫银龙卫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饱。

    很快,白濯斐就闻讯而来,一进门就是幸灾乐祸的笑声:“老仲,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阴招也见过无数,怎么就在银龙卫眼皮子底下被人阴了呢?”

    苏袖劈头盖脸地就骂:“你少在那里贫嘴了,快过来给他看看。他的眼睛都要瞎了!”

    这么严重?

    白濯斐拎着药箱疾步走来,就见仲承松的下眼皮上隐约可见几滴红色血迹,鬓角还沾有白粉。

    “你让开。”

    一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白濯斐就变得比谁都要认真。这是他的主场,就连苏袖都被他的气势震慑,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白濯斐伸手掰开仲承松的眼皮子一瞧,眼眶眼白周围是一片红,而瞳孔眼睛开始渐渐无神了。

    “手伸出来。”

    仲承松听话地卷起了袖子,搭在了一旁的茶桌上。等了半晌没人搭脉,反而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

    等手臂上传来被尖锐东西刺入的感觉时,他才醒悟过来,闭着眼睛有点不满。

    “大夫,不先把脉吗?”

    白濯斐没好气地骂他:“把个屁!有那会儿功夫,你早就瞎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根根长长的银针爬满了仲承松的手臂。

    苏袖看得十分紧张,拧着自己的手帕轻声问道:“老白,仲大哥伤的严重吗?”

    “严重,所以你乖乖在旁边不要出声影响我。”

    苏袖白了他一眼。这人把自己接下来想要问的话全部都堵回去了,没法,只能继续坐在凳子上他施针。

    仲承松就连眼眶上也扎了几根,看样子是真的很严重。

    等到最后一根针扎完之后,白濯斐才松了口气,那副严肃的脸上终于缓和了表情,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还好有本圣手在,不然你现在可就成了个瞎子。你媳妇也该改嫁了。”

    仲承松听得嘴角直抽,额冒青筋,要不是看在他及时出手的份上,仲承松还真有教训他的心思。

    “我的眼睛没事吗?”

    “没事,毒虽然侵袭到了你的眼部,不过我已经用针封闭了周围的脉络,等我开个药方,把毒清掉即可。”

    闻言,苏袖和仲承松算是同时松了口气。

    白濯斐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没有瞧见新琤蕴,这才好奇地问道:“新公子呢?这种情形他应该在场才对。”

    仲承松下意识地往苏袖那边撇了下头,示意白濯斐别再继续问下去了。

    新琤蕴一走,带去了一般的银龙卫,在白濯斐看来,没有银龙卫保护的仲承松和苏袖简直就和纯良无害的小白兔一模一样。

    “姑娘们闹着要出去玩,我就请新公子带他们去了。”苏袖说得有点心虚,总觉得那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一样。

    白濯斐转过头,对着她一笑,倒是没说什么风凉话。

    药方很快就被银龙卫拿走,要在这禹城里抓个药还不是什么难事。当前最让仲承松着急的却是蛮国人要与郑鸿接头一事。

    趁着白濯斐收拾药箱的空档,仲承松有些迫切地问道:“老白,我的眼睛是不是喝了药以后就能看见了?”

    白濯斐直起身子来,看他一脸严肃,也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你眼睛受到多少毒素的压迫,要看在喝药之后余毒能否排清。”

    苏袖听到后,脸上不禁露出了窃喜的表情,还好仲承松因为眼睛闭着看不到,不过却被白濯斐尽收眼底。

    晌午也过了,白濯斐看这几个人一点准备午饭的自觉都没有,就打算找个家丁带着自己出府去吃个饭。

    没想到他刚溜出了门外,就见苏袖也跟着跑了出来,一把拽着白濯斐的手臂。

    “做什么?”白濯斐低头瞄了她一眼,面露喜色:“苏袖妹妹你终于想通要抛弃那个瞎子,转投我的怀抱了吗?”

    苏袖立马撒手,嫌弃万分:“大白天的你还在做梦吗?要不要我抽你一巴掌让你好清醒一点?”

    白濯斐脸上的微笑褪去,轻松悠闲地甩了甩袖子,一手叉着腰问她:“你不是要改嫁,那找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说。”

    苏袖悄悄地看了看里面一眼,小声道:“你能不能,让他的眼睛好得慢一点?”

    “怎么?你盼着他瞎啊?”

    “你说什么呢!”苏袖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不想他去涉险。等纸上的内容一旦被译出,他就要去赴约和蛮国人接头,到时候还要深入蛮国境内,实在是太危险了。”

    “原来如此。”白濯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大堂里头。

    再转回头时,白濯斐就发现苏袖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是祈求的表情。

    就亮双手也可爱地抱握在下巴下面,虔诚得很。

    白濯斐差点就中招了!

    他轻咳一声,在苏袖的拜托声里,毅然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帮这个忙!不过你得帮我解决另一个问题。”

    苏袖疑惑地啊了一声,“什么问题?”

    刚说完这句话,奇怪的声响就从白濯斐的身上传来,咕噜咕噜,很奇怪。

    苏袖的目光不禁落在了白濯斐的肚子上,又抬起头来用揶揄的眼神斜瞄他。

    而白濯斐倒也坦然得很,“这下你知道了吧?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有幸吃到苏袖妹妹的手艺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拒绝呢?”

    苏袖拿他没辙,又有求于他,自然只好应下。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回来。

    “你怎么突然叫我苏袖妹妹了?我可没有说要认你当哥哥。”

    这话无疑是一把刀,戳在白濯斐的心口上,还得让他强颜欢笑。

    “因为啊,传说一对男女不能在一起的话,只要以兄妹互称,他们之间的情感就能继续维持下去。”

    什、什么话!莫名其妙的怎么会说这种话?

    苏袖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不知其所以然,让白濯斐很是无语。

    “算了,不逗你了。我去看着他,你可得要好好解决我们的饱腹问题。”

    说罢,白濯斐拎着药箱又走回了大堂,不多时一个银龙卫就从里面走出来,到了苏袖的面前问她:“姑娘,你要去厨房?属下陪您一起。”

    “啊?好。”

    苏袖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濯斐离去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白濯斐刚才说的话,就是真心话。

    等外面的人离开了,仲承松才问道:“袖儿跟你说了些什么?”

    白濯斐本来就没有为苏袖保守秘密的打算,现在又被仲承松这么一问,当然是全盘托出。

    “她想让你的眼睛好的慢点,这样就能不让你往蛮国跑了。”

    白濯斐的话一点都没有出乎仲承松的意料,男人扑哧一笑,顶着一脸的针无奈地摇头:“这傻丫头,她怎么能拦得住我呢?”

    “你不愿意让她涉险,她亦是同样。这份夫妻情呐,真是要酸死我了。”白濯斐捂着自己的牙,仿佛真的被他的话酸到了。

    说话间,一个银龙卫从外头进了大堂,见白濯斐也在,而仲承松又是那副鬼德行,只好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白濯斐。

    仲承松虽然看不到,不过耳朵却灵光得很,听见有纸张抖动的声音,便问道:“什么事?可是那张纸的内容被翻译出来了?”

    银龙卫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白濯斐,后者点了点头,对仲承松说:“你耳力还真是好。这上面的内容大概是,明天相约在距离禹城十几公里外的小镇上,要求带货。”

    带货?

    仲承松微微拧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才嘱咐那银龙卫道:“你们去收集一些商货,一定要是不得和外邦贸易的那种商货。备上几辆马车,明天赶往小镇上。”

    “是!”

    银龙卫离开之后,白濯斐莫名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他道:“她执意不想让你去,你却执意要去,真不知道该拦你们两个谁,夫妻之间应当是互相扶持。”

    仲承松闭着眼睛微微一笑,放在腿上的手开始敲起了膝盖。

    “等我回来,就互相扶持。”

    白濯斐趁着他看不见,在他嘴上拍了一巴掌,让仲承松一惊:“你干什么?”

    “帮你驱邪。”白濯斐坏笑一声,用指腹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种话可不敢乱说。一般说出这话的人,多半都会回不来。”

    两个大男人在大堂里面哈哈大笑,笑声传出庭院,让进门送饭的苏袖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

    当天夜里,抓回来的药熬煮过后,仲承松仰头一口灌下,大约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白濯斐才敢撤去他身上所有的针。

    “好了,现在睁开眼吧。”

    仲承松缓缓地睁开眼睛,苏袖的手指伸过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被男人一把就抓住了。

    “诶!没事!”苏袖激动地抓着他的衣领,激动得口水都喷到男人的脸上了。

    “你没事了是不是?眼睛能看见对不对?”

    仲承松起身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扯着嘴角笑道:“嗯,我没事,还好外面是天黑了,不然我还以为是我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苏袖难掩心中的欣喜,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半晌都没有出来。

    一旁的白濯斐觉着自己有点碍眼,就默默收拾了药箱打算离开这两人的卧房。

    岂料他正要走的时候,一只手抱着苏袖的仲承松,背着怀里的人,朝着白濯斐伸出了另一只手。

    白濯斐一愣,面色冷淡却眼底含笑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放在了他的手心。

    真好奇,这对夫妇明天究竟是谁能压制得了谁呢?

    还有那些无法预料的变数……

    怀揣着这些疑惑,白濯斐回到了自己的房内,静静地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清早天还未亮时,仲承松就蹑手蹑脚地出了卧房的门,床上的人睡得酣甜沉熟。

    在还弥漫着白雾的禹城街道上,有三辆马车疾驰而过,很快就出了禹城的西城门。

    此行,仲承松还带上了郑鸿,为的就是怕对方只认郑鸿一个。

    十几公里的路并不算远,却也让他们这一行从天蒙亮走到了旭日东升,天色大明。

    距离禹城最近的就是这个叫日月镇的小镇了,据说这里是能看到太阳西落最近的地方,位于整个古国靠西部的地方。

    一路颠簸的时候,银龙卫跟在马车的后头,就隐隐觉得马车里面有什么动静。

    思前想后,这个银龙卫还是跟仲承松禀报了下,闻言,仲承松伸出手来当即勒令三辆马车全部都停下来。

    银龙卫指着最后面的马车,低声道:“主子,就是这个。”

    仲承松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打开车门。”

    于是银龙卫便奉命去开了马车的车门,只见一堆商货的货堆后面还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等到周围一片静寂的时候,才消匿了这声音。

    仲承松和两个银龙卫站在了马车旁,都屏息看着里面,突然男人重喝一声道:“谁在里面?出来!”

    货堆后面的人瑟缩了一下,没什么动静。

    直到仲承松又喊了一声,里面才有了点声响。

    仲承松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接下来看到的这一幕——

    看起来就很匆忙的小兔子,只把满头的青丝扎了两束小辫子搭在胸口,又稚嫩又可口,叫人把持不住。

    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斗篷,身形单薄的很,许是因为躲在货堆后面偷吃东西的缘故,嘴角还沾着碎渣屑。

    看见她的时候,不止是仲承松,就连两个银龙卫都很惊讶,还有无语。

    见仲承松面无表情,两个银龙卫也脸色有点微妙,苏袖只好顾着腮帮子控诉道:“你又丢下我不管!”

    这谁遭得住啊!

    仲承松强咬着牙镇定,对她伸出了一只手,道:“下来。”

    原本以为苏袖会听自己的话,没想到她竟然抗拒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你肯定会送我回去。你不拿自己当回事,也就不用管我了。”

    仲承松长长地叹了口气,朝着她敞开了手臂道:“下来,我不会送你回去。”

    苏袖继续往后头躲:“我不信,你对天发誓。”

    “……”

    银龙卫见这架势,默默地向后退去,决定还是不偷听这对夫妇的甜言蜜语、变相秀恩爱了。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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