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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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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仲承松的再三保证之后,苏袖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被仲承松稳稳当当地接了个正着。

    苏袖刚贴进男人的怀里,脑门就被男人用力的拍了一巴掌,那种酸爽的感觉,简直不能更差了。

    “你干什么?!”苏袖捂着自己的额头,咬着下唇怒瞪仲承松。

    仲承松反道:“这是我要问你的话,不是让你好好呆在那儿,为什么自己偷偷溜出来?”

    “你说呢?”苏袖不甘示弱地扬起了下巴,两人互瞪了好一阵,都没忍住,唇角挂起了微笑。

    仲承松率先败下阵来,伸手摸上了她的腰,这一抹,差点吓飞魂。

    “你怎么穿了件中衣就到处跑?这么早起不觉得冷吗?”

    苏袖面对着明显带怒气的男人,有点怂了吧唧地小声说道:“你刚走我就醒了,我怕追不上你,急忙套了个斗篷就追出来了。”

    仲承松低头一看,有些无奈地说道:“连鞋子也没有穿,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你要是能被气死,我立马改嫁。”

    那肯定是会被气得再次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原本还想回到和郑鸿同一辆的第一辆马车上,在看见苏袖这个样子,仲承松只好抱着苏袖上了第二辆马车。

    上去以后才意外地发现,马车里的环境要比他们预想中好得多。

    “好多吃的啊!”苏袖鼻子耸动,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不由得眼睛一亮。“有豆干和肉干的味道!”

    仲承松在绸缎布匹堆里面找了许久,最终找到了一个布包,大概是银龙卫为了他此行准备的干粮。

    夫人喜欢,还能怎么办呢?仲承松只好把干粮拿出来给她吃。

    越看越觉得,这真是只不安分的野兔子。

    仲承松突然对着苏袖伸出小拇指来,说道:“来做个约定,等一会儿到了日月镇上之后,和蛮国人碰面的时候,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你都待在这里,不要出来。”

    闻言,苏袖就像是鸡啄米一样拼命地点头,嘴里还不忘嚼着肉干。

    只要能跟仲承松在一起,不出去就不出去。

    马车踏着暖煦的阳光,很快就到达了日月镇。

    这个小镇离禹城很近,所以镇上常有生意人往来,也属正常的事。镇上的百姓见的惯了,也就没有把三辆官家的马车放在心上。

    就算是有人觉得新奇,也顶多看上几眼。

    就在马车慢悠悠地路过热闹的市集的时候,坐在马车里面的仲承松敏锐地听到街上有人在议论纷纷。

    “奇怪了,最近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越来越多的人来咱们镇上了?”

    “话说起来,昨天好像来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说起话来一股奇怪的腔调。”

    “可能不是咱这边的人吧,地方口音~”

    “我感觉压根就不是咱们古国的人啊……”

    仲承松敲了敲马车的门,对正在驾马车的银龙卫道:“你们路上小心点,我怀疑那些蛮国人,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外头的银龙卫好一阵沉默,再开口就让仲承松微微一震。

    “主子,我们已经正面遭遇他们了。”

    在他们一行刚进入日月镇内没多久,领头的银龙卫就发现,镇上的高建筑上站着一个奇怪的人影。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直到马车的前方出现了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男人,银龙卫便放慢了驾车的速度,并且打开了马车的车门。

    他扭头对里面的郑鸿问道:“是他们吗?”

    郑鸿虽然被打得很惨,不过经过白濯斐之手,现在好歹已经能见人了。

    郑鸿与正前方的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微微点头:“是他们,没错。”

    他刚说完这句话,郑鸿就哐地一下把马车的车门关上。

    接下来那两人一转身,迈着沉稳又缓慢的步伐,走在马车的前面,也不怕马车冲撞到他们,像个正经的领路人一样。

    “原来,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吗?”

    “吧唧吧唧……”

    “跟上他们,看看他们要领我们去哪儿。”

    “吧唧吧唧……”

    银龙卫有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是,主子。”

    等人一走,仲承松便立马回头看向了如兔子般咀嚼着东西的苏袖,想说教一顿又舍不得,只好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一摸。

    “干什么?”苏袖鼓着腮帮子看着男人,后者摇了摇头,便什么话都没再说。

    很快,马车就悠悠哉哉地驶到了镇子西边的拱门外,几个穿着简朴素衣的男人站在那儿等着,其中就有之前那个站在高房顶上,一直注视着他们的男人。

    郑鸿每次赴约,都会带着蛮国送来的人跟在身边,可今天却带了几个陌生人,这让对面的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为首的男子站出来,对着他们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的话,坐在马车上的银龙卫偏生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用手肘戳开了马车门,郑鸿从里面出来,强笑着对外面的人拱手:“哈图大人,好久不见啊!”

    对面的人听得懂古国语,于是便伸手指着赶车的银龙卫,用十分蹩脚的古国语说道:“他,是谁?”

    “这……”郑鸿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从马车上跳下来,双腿打着颤用眼神瞄他。

    “这是我府上新聘来的护卫,身手一等一的好!”

    郑鸿感觉自己的后颈有汗水不自觉地滴下,紧张得连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只见那蛮国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银龙卫的面前,与他对视了许久,突然爆发开气势怒喝一声:“你说谎!”

    场面突然失控,一群蛮国人见势,当即朝着银龙卫冲过去,上了拳脚围攻起他一人。

    郑鸿惊慌地向后退了几步,看他们一伙人扭打开来。

    听到这动静之后,其他马车上的银龙卫也跳下马车,参加了这场混战。

    马儿们开始躁动不安地踩踏着自己的蹄子,马车的车身一晃一晃的,让身在马车中的仲承松和苏袖重心不稳地摇了几下。

    苏袖差点被肉干给噎着,感觉马车晃得越来越厉害了,苏袖才囫囵地问着:“怎么了?花(发)生什么事了?”

    仲承松按着她的肩膀,做了一个嘘的噤声手势。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

    苏袖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你就乖乖在马车上,不要出来。”

    闻言,苏袖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臂再三叮嘱道:“你要小心啊,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

    说完仲承松就下了马车,还将马车门紧紧关上。他见一群人在前头打得不可开交,马儿都被惊到了。

    仲承松伸手安抚着马匹,很快马儿就站在原地镇定下来了。

    发现他们还有一个帮手,蛮国人当即分开,两个人纠缠一个银龙卫,而仲承松则是迎上了那个为首的男人。

    他的鼻子上戴着一个银环,根据仲承松的记忆,在蛮国里,鼻子上带环的人,似乎身份并不低。

    仲承松拳脚功夫师从银龙卫,别看身形高大、却也异常灵活。反观蛮国人,身手虽然不大好,却个个孔武有力,耐操练。

    任由仲承松如何击打,都像是面对着一面铜墙铁壁。

    最后迫于无奈,他终于从自己的长靴里摸出了微型的弓弩,将旁边的铁环一拉,两旁的侧翼唰地一下展开。

    巴掌大的弩箭已经上弦,在仲承松纵身躲开蛮国人强硬的一拳攻击时,拉动长弦,弩箭咻咻两下,破空而出。

    更叫人意外的是,这人用粗壮的手臂一挡,第一支弩箭被他挥飞,第二支弩箭虽然射中了他,却只入了几分皮肉。

    那人当着他的面,将弩箭缓缓从手臂里拔出,带出一点溅射的血,滴落在地面上。

    银龙卫们好不容易拼到了一起,默契地联手、逐个追击,最终将这些蛮国人设下的人墙打开了个缺口。

    几乎被险险制住的仲承松突然看见了蛮国人背对着的方向,有一个银龙卫冲过来想给他致命一击,于是他抓住了对方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突然挑起猛踹了一下对方的腹部。

    此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却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

    一转身,一柄刚直的剑刃戳入胸口,当场命毙。

    其余几个蛮国人见他们的领首之人已死,便个个寻求脱身之道,从腰间鼓鼓的小包里摸出一个圆球。

    一个银龙卫见状,忙向后退了几步,大喝一声:“快闪!”

    话音刚落,圆球被抛在了银龙卫和仲承松的身边,只听得砰砰几声,惊天一般的震响,炸得尘飞土扬,一脸云烟缭绕。

    仲承松正以手掩面,却突然听到耳畔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

    紧接着,此事发生得猝不及防,几乎是三辆马车,同时都朝着前方宽敞的大道奔驰而去。

    那些蛮国人见状,纵身翻上马车,驾着马车就往西而去。

    仲承松脸色一变,道了一声:“不好!夫人在马车里!”

    闻言,银龙卫们便像开了弓的箭矢一样,咻地一下奔了出去,直直追向那三辆马车。

    只剩下郑鸿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仲承松见那三辆马车远远地分开走,拧眉眯眼开始判断哪一辆才是苏袖乘坐的马车。

    他刚要拔腿走,就见郑鸿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仓皇问道:“大皇子!你走了,下官该如何跟国师大人和皇上交待啊!”

    闻言,仲承松一回神,对着天上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空旷广袤的蓝天上,须臾之间,一只苍鹰出现在上空,发出长长的鹰啸。

    郑鸿被这苍鹰的出现震慑得目瞪口呆,趁着他走神的空档,仲承松抬腿踹开了他,当即拔腿就跑。

    等到新琤蕴和白濯斐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夜晚了。

    因为苍鹰的一路督促,郑鸿竟是连丝毫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这苍鹰飞下来有他半个身子那么高,锐利的双爪往他肩膀上一握,郑鸿就吓得全身抖如筛糠。

    如今郑鸿跪在他们一行人先前落脚的院子里,竟有种如获重生的感觉。

    新琤蕴蹙眉道:“你是说,我大哥和银龙卫追着马车跑了?而马车上还坐着我大嫂?”

    郑鸿战战兢兢地说道:“听大皇子那么说,的确是这样没错。”

    “大事不妙啊。”

    好不容易带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回来,竟然听到这种消息,新琤蕴手里敲着折扇,只觉得自己头大如牛。

    一旁的白濯斐倒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嘀咕道:“这天底下稀奇的事怎么都能发生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呢?”

    新琤蕴继续问郑鸿道:“你可有看清那三辆马车是往什么方向去的?”

    郑鸿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没再说话,只是弱弱地摇了摇头。

    院子里还能听见姑娘们的笑声,跟新琤蕴此刻的心情简直形成了对比。

    琢磨了半晌,新琤蕴道:“我身边的人手不够,撒出去连颗豆都捞不回来。”

    白濯斐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姑娘一边绣花一边开心地谈说,幽幽地提醒道:“还要将这些丫头们都送回盐城才行。”

    两人相顾无言,忽见外面的天空变了色,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宅院的上空。

    蝉鸣声消失无踪,就连葡萄架下的姑娘们也诧异地离开了院子,生怕这天气下雨,躲回了屋里。

    白濯斐瞧了一眼天上的云彩,便对新琤蕴道:“实在不行,就跟你那位皇帝弟弟请求拨点人手来帮忙。不然要找到他们,可就太难了。”

    新琤蕴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漠北。”

    “属下在。”

    漠北就站在门口,已经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不过吩咐还是挺主子的吩咐的。

    新琤蕴道:“你跑皇城一趟,跟老三说明状况。只要是大哥有难,他可不能袖手旁观。”

    “是!”

    “阿南。”

    另一个人也出现在门口,远远地朝着新琤蕴颔首:“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将那些姑娘都送回盐城,连同白圣手一起,另外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身边的那个叫肃寒的暗卫。如果老三那边不肯出手,说不定他还能派上点用场。”

    阿南点头道:“是,主子,属下这就去收拾。”

    等安置妥善了,新琤蕴仍旧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白濯斐纳闷地追问他:“你不走吗?留在这里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他叹了一声:“倘若你有点实权还好,可你不参与朝廷之中的争斗,如今要找人可是难上加难。”

    闻言,新琤蕴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让跪在地上的郑鸿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凉。

    而两人的目光也渐渐随着记忆的苏醒,兜兜转转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勾起嘴角异口同声地道:“可行!”

    不久之后,巡抚的命令下达到禹城周边的各城镇,几乎是所有的府衙都出动了人手,很快就得知了马车的消息。

    不过这都是两天之后的消息了。

    新琤蕴身边只留下两个银龙卫,剩下的人都出去寻找仲承松和苏袖两人的行踪。

    郑鸿虽然被他们控制了起来,不过还有地方能用得着他,所以就没有把他关起来,而是放在眼皮子底下,随时监视他的动作。

    这日,郑鸿将沏好的茶端到了新琤蕴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站到了一旁。

    新琤蕴实在坐不住了,便对旁边的郑鸿说道:“去,把门关上。”

    “是!”

    虽然心里满是疑惑,郑鸿却还是乖乖去关上了大堂的大门,就连两边的窗户也被银龙卫关上。

    室内的光线暗了许多,郑鸿咯噔一跳:这该不会是要关起来打人吧?

    刚想到这里,就见新琤蕴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眼前仅剩的光明,就瞬间变得十分漆黑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幽幽蓝光,看得郑鸿全身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这是什么!

    发出光亮的地方,正是自新琤蕴袖中摸出的鱼肠剑,他一松手,便见那鱼肠剑悬浮在半空中。

    新琤蕴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往鱼肠剑上面轻轻一点,微弱的幽蓝光芒逐渐变强,凭空便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黄色符纸。

    这些符纸都被裁剪成了人的形状,在这种场合下,显得阴森诡异无比。

    郑鸿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抖,因为眼前这种场面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然而就在他为眼前一幕十分惊奇的时候,突然就看见这些纸人随着新琤蕴的手臂一挥,齐刷刷地冲出了屋外——就那么直接穿过屋门。

    好巧不巧,郑鸿正吓得背对着大堂的门,见到这么多纸都诡异地朝着他飞过来,当即惊恐地叫出了声,最后不争气地吓昏过去。

    大堂内很快就恢复如初,新琤蕴握着从空中落下的鱼肠剑,看向郑鸿的眼神嫌弃万分。

    “把他拖出去。”

    两个人习以为常地一人拖着郑鸿的一条胳膊,嫌弃地拉往外面拉去。

    直到这儿只剩下新琤蕴一人。

    那道鬼魅的身影浮现在空气里,下半身都是透明的。若是郑鸿能看见眼前此景,恐怕会直接吓死过去。

    鬼魅道:“你这样会损伤你自己的元气。”

    新琤蕴坐回了椅子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冷言冷语地嘲讽道:“你这人还真是冷心冷情,好歹父子一场,你还曾经那么器重疼爱他。”

    鬼魅面不改色地道:“不及疼你多。”

    “滚!”新琤蕴的脸色红了又紫,紫了又青,最后暴躁地往他头上贴了张符纸,鬼魅便消失无影了。

    不知道弟弟正在疯狂寻人的仲承松,追着其中一辆马车,一路跑出了极远的路。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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