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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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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的侍卫在听从了蛮皇的话之后,齐齐亮出兵器,意图将阿亚拿下。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阿亚突然脸色一沉,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吼道:“谁敢动我!”

    被他这么一喝,侍卫们竟都不敢上前了。

    见此,蛮皇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趁着众人都被他呵斥住不敢靠近,阿亚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根木筒来。古承耀下意识地将新琤蕴护在身后,却见阿亚几步蹿到了门口之外。

    新琤蕴眼眸一睁,忽道一声:“不好!那是信号筒!”

    现在再去阻止他已经为时已晚。

    只听见刺耳的一声响,从地面蹿上天空,皇宫之中瞬间冒出了许多已经叛离的守卫,数目之多触目惊心。

    蛮皇座下的一个侍卫见状不妙,高声呼喊:“护驾!快护驾!”

    而冲出来的侍卫却寥寥数几,想也知道是阿亚在暗中动了手脚。

    蛮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危急的一天,急得目呲欲裂,一只手牢牢地握在椅子的扶手上,恨不得要将扶手掰断。

    阿亚意气风发地带着人围堵在皇殿门口,高高地扬起了头颅,朝着皇殿亮出了兵器。

    “陛下,交出您手中的王权吧!只有让有能力的人坐上皇位,才能统领蛮国子民走向盛世!”

    新琤蕴暗暗睨了蛮皇一眼,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也不知道该说他蠢呢,还是该说他精明?”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古承耀看着一点都不紧张的二哥,有点郁闷:“你每次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吗?眼下我们两个处境倒是很尴尬。”

    “哦?”

    “你们放心好了。”阿亚将亮出来的刀又收了回来,叉着腰得意洋洋地道:“蛮国和古国仍旧是友邦,只要你们不在这个时候表示任何立场,就能平安地离开这里。”

    “说的有道理呢。”新琤蕴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蛮皇,眯着狐狸眼笑道:“不管是谁当上蛮皇,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呢。只要就这次的走私和伪造案能给出一个交待,其他的都不重要。”

    待新琤蕴表明了立场后,蛮皇的脸色反而沉静了下来。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等孤王将这叛臣贼子拿下之后,就交于贵国处置!”

    蛮皇严肃的模样表达出了自己的决心,而他的话也让阿亚一怔,不免有些心虚——等他真的坐上了蛮皇之位,对于两国之间的罅隙,又该如何处理呢?

    总不能把他自己给交出去吧?

    就在阿亚打算带着人冲进皇殿拿下蛮皇和他的部下时,一群身份不明的人从皇宫群的角落里冲了出来。

    他们并不是正规的宫中侍卫,却个个都是蛮皇的忠心护卫,手中的锋利兵器更是让人不敢小觑。

    阿亚在经历了初时的震惊之后,很快变了脸色,看向蛮皇的目光渐渐带着不善。

    “想不到陛下竟然对我早有防备!”

    蛮皇突破了侍卫的保护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皇殿门口,隔着数十尺远的距离与阿亚对峙。

    他冷冷地道:“身为一个王者,对所有的心腹都必须抱有质疑,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孤王将一切都托付在你身上了吧?”

    他指着外面的人群,自信地仰头道:“那些,都是孤王养在外面的势力。没人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孤王是从何而起培养的这些人,想要坐上这个王位,阿亚将军、你还差得远呢!”

    “……”

    好不容易在异乡睡得如此踏实,没想到会被一阵兵戈声吵醒。

    苏袖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仲承松那张大脸。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像是定格在她的脸上了一样,带着一点探究和好奇,如同懵懂的孩子一样。

    苏袖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在仲承松的脸上掐了掐,问他:“怎么这么看着我?外面发生了什么?”

    仲承松顺手脸握上了她的手,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风轻云淡的口吻,说:“兵变,不用理会他们。”

    兵变?这么说来,那个阿亚将军果然还是对效忠了多年的主子下手了吗?

    不再去想那些,苏袖伸出了双手,就在仲承松揣摩她的意图时候,自己的身体先意识一步将她搂进了怀里。

    就算是脑子已经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身体却已经刻下了属于它的记忆。

    专属于这个女人的。

    想到这里,仲承松就满足得一颗心都要溢出来了,大灰狼的尾巴左右摇摆,怎么看都对怀里的这只兔子都爱不释手。

    “终于能回家了。”苏袖叹了口气,“虽然在这里并没有待多长时间,但是总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月一样。”

    “家?”仲承松呢喃一声,对这个字陌生了不少。

    “我都忘了,你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苏袖抬起头在他的耳朵上掐了一把,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似的:“等你回去看到我那一窝野男人,你可不要吃醋哦!”

    “什么……”

    仲承松莫名从心里头蹿起一股火气,手托着苏袖的后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万事万物都讲求一个公平。你不许我找旁人,那你也不许!”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苏袖将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干笑一声,道:“我只是开玩……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唇就被男人粗暴地覆下来,狂肆地掠夺着她的一切。

    起初苏袖还有点不习惯这么醋的他,但是唇齿交融后她感受到男人的不安和无措,心下就一片柔软了。

    她的手顺着男人的后颈抚摸上后脑,意外按到了他后脑上的伤疤,不由得嘤咛一声,强行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是什么?你怎么了?”

    仲承松有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安抚她道:“没什么事,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后脑上受了伤。弟弟们推测,应该是导致我失去记忆的主要原因。”

    一想到他会这样全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苏袖就心中有愧。

    “都怪我,要不是我偷偷跑出来上了马车,你也不用追着不受控制的马车跑出那么远。”

    苏袖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心底长叹一声。

    仲承松却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眼底是无限的宠溺和疼爱。

    就在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动静。

    “主子,外头的争斗已经平息了,二公子让我等来带您和姑娘出城。”

    吱呀,门一打开,之前跟在苏袖身边的两个银龙卫守在门口,仲承松对他们两个也丝毫没有印象。

    不过这并不妨碍正常的交流。

    “这就来。”

    夫妻二人手牵手走出了憩居的塔楼,两人连皇殿都未曾去,在银龙卫的带领下,这就往皇宫的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银龙卫将情况告诉得差不多了。

    “哦?就阿亚的人马还要打出了宫外?看样子还想留青山呢。”

    苏袖脚步轻快,如释重负,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仲承松却拧起了眉头,暗道:折返古国的这一路上应该是不会太平了。

    等他们走到了宫门口时,才发现古承耀带领着古国的军队守在那儿。

    蛮皇拢着一双手,脸色不太好看。

    天气炎热,苏袖有些受不了,所以一出宫门就被仲承松搀扶着上了马车。

    进去一瞧,嘿!新琤蕴也在里头。

    “大嫂,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新琤蕴朝着自己一拱手,就被苏袖按着手压了下去。

    苏袖坦然得紧,再自然不过地说道:“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瞧你蔫儿坏那副样子,没少遭罪吧?”

    放下手,新琤蕴又打开了折扇,忽扇忽扇地摇着扇子幽幽道:“比起大嫂受的罪,我这不算什么。”

    自打怀孕之后,苏袖整天都觉得乏累不已,现在也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新琤蕴瞧她这模样觉得不太对劲,便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还不忘打趣她:“嫂子这肤色可比来蛮国之前黯沉了许多,回去让老白给你开几帖药好好调理调理。”

    苏袖抿着唇大大方方地让他把脉:“怕是不行,往后这药可不能乱喝了。”

    “怎么不能喝……”新琤蕴话音未落,就觉着这脉象不对劲儿。

    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再到后来的惊喜,这仿佛花了许久的时间。

    片刻之后,还在外头的几个人突然见到新琤蕴探出头来,对他们招手催促道:“好了别聊了!大嫂有身孕了,尽早启程回家!”

    古承耀刚跟大哥相认没多久,就听见这个消息,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久久合不拢。

    这可是古国皇家真正意义上的下一代血脉!几个兄弟里唯一一个有了后代的人!

    愣了半晌,古承耀嘴里憋出一句:“我靠……”回神后,他举起手里的长刀对身后的军队喝道:“准备启程!”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

    蛮皇对仲承松承诺道:“关于阿亚此叛逆臣子,只要孤王一旦将这人抓到,就会送到贵国国君的手里。”

    “希望这不是蛮皇对我国君的敷衍之词。”仲承松身后的古承耀抢先在仲承松之前开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再过半年,就到了重新签订盟约的时候,等到时候,蛮皇陛下有什么话还是跟我皇兄说吧。”

    说完,古承耀就骑上了马。

    不得已,蛮皇将目光转向了仲承松,后者耸肩点头:“我听我弟的。”

    军队开拔,引起了百姓们的注目,古国的军队在最初进入皇城的时候,吓得这些百姓们纷纷躲进了自家的塔楼。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古承耀等人才发现这个塔楼的好处。

    又高又窄,不好攀爬,就算是真的要进攻这座城池,百姓们自己就能很好的防范,基本上用不着蛮国的军队。

    可物资的匮乏,也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很贫瘠。

    从马车的车窗往外面望去,苏袖忍不住感慨道:“从到了这里之后,要说我受最大恩惠的那个人居然是索科。”

    一旁的仲承松眼皮子跳了一下,没作声。

    新琤蕴道:“听闻索科不仅有野心,还很好色。大嫂你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被他占便宜吗?”

    苏袖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她暗中偷窥了仲承松一眼,没好气地瞪向了新琤蕴:“你这个家伙,没事不要挑拨我们夫妇的关系。”

    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新琤蕴在扇子后面勾起嘴角,佯装出一副好心好意的样子:“嫂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信你才有鬼……”

    原本以为来时路漫长得很,没想到归心似箭时,回程也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还好蛮皇还算好心,让他们在湖泊泉补给了水,否则以军队的储水能力,怕是不足以支撑他们回到古国的。

    苏袖想起那小小的一泊湖水,有些感慨道:“整个泥兰城的百姓都靠那湖水度日,终究还是有枯竭的一天。”

    但是新琤蕴却掐着手指算了算,告诉了苏袖一个好消息。

    “枯竭倒不至于,那湖泊下面有泉眼,地下水会一直循环上涌。简单地来说,只要泥兰城不出现大灾大难,近几百年是不愁缺水的。”

    “哦,原来如此。”苏袖想了想,突然觉着不对劲:“那既然这样,他们就没必要隔天才取一次水吧?”

    “所以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新琤蕴一副神棍的模样悠悠贴出几张符纸来,在马车里面到处飞舞。

    “有个国师早早预言,就能拯救这帮愚民了。”

    原来蛮国败就败在没有国师这点上。

    入夜后,军队在沙漠中央地带安营扎寨,准备过夜休息。值夜的人手在军帐间来回巡逻,空地上挖出了几个坑,用来放置已经点燃的柴火。

    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几乎是所有的银龙卫都守在了苏袖和新琤蕴所在的两个帐篷周围。

    古承耀对此目瞪口呆。

    虽然早就知道大哥当年受宠,但是没想到二哥竟也被父皇手下的银龙卫这般护着。除了是父皇下的命令,还能有谁?

    然而他也不过是只在心底里疑惑嘀咕着,没有表现在脸上。

    帐篷里,苏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抓心挠肝的劲儿,惹得仲承松频频关注着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苏袖磨了磨牙,在仲承松的颈窝里面蹭了蹭,说道:“我闷得慌,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当然,仲承松想也不想就反对了。

    “外面风大,你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说说话。”

    “不!我不跟你聊。”苏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脾气,当即坐起身来开始耍性子。“找承韫来,我要跟他说说话。”

    于是,几炷香的时间后,新琤蕴就裹着棉被来到了这夫妻俩的军帐里,还顶着连天的哈欠。

    对此,仲承松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再三跟这个便宜弟弟说抱歉。

    哪儿知道新琤蕴挥了挥手,淡然地回了一句:“正常。孕期的女子性情多少会发生点变化,严重的情况下,会做出十分无理的举动,大哥你要多担待些。”

    睨了一眼半夜起来啃地瓜的苏袖,仲承松大概明白了点东西。

    这时候,忽然就见苏袖捧着小地瓜,吃得一嘴糊还眨巴眼睛看着新琤蕴,好奇地问了一句:“听你大哥说,你自己想去极北冰川之地?你去那儿要做什么?”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过这话的仲承松也把目光转向了二弟。

    只见新琤蕴抓了抓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现下我还不能告诉大哥和大嫂,因为这件事我也只不过是听人家传说。一时半会儿还去不得,总要将你们先安置好才行。”

    “你啊,别总是待在新梦庄,这遭既然出来了,就跟我们一块儿去盐城吧?在盐城住上些时日,再去江南走走。那儿诗情画意,你一准儿喜欢!”

    新琤蕴既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倒是噙着一句:“江南好啊江南好……”反复低喃,眉眼渐柔。

    “江南自然好,再寻个江南女子作妻子,不是更好?”

    “袖儿。”仲承松不知道为何,蹙了下眉头,他觉得苏袖不该说这话,可又不知是哪里不该。

    而新琤蕴却裹紧了身上的棉被,往两人跟前凑了凑,像要破蛹的蚕宝宝一样。

    “大哥往里点,挤挤暖和。”

    “大嫂给唱个江南小曲儿吧,不然困得紧~”

    唱便唱了,苏袖咿咿呀呀地起了个调,唱的便是那首江南好。

    细侬的小调绵软柔长,好似唱这小曲儿的人,外柔内刚,韧性十足。

    仲承松听得耳朵都要醉了,眼神都变柔和了,头一瞥,发现自家二弟伴随着轻柔的节奏竟是脑袋一点一点的。

    俨然已经睡着了。

    这小子是故意要听什么小曲儿,这下可好、听着入睡了。

    脑袋砸在仲承松的肩膀上,睡得死沉死沉。

    苏袖更了不得,唱着唱着就把自己唱睡了,头一扎,窝进他怀里头了。

    仲承松哑然失笑,张开双臂将两人都抱紧实了,顿觉自己似乎抱住了所有的一切。

    暮霭晨光,天明破晓。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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