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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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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现,将半边的天空都染了一抹鱼肚白。

    篝火将熄,丝丝缕缕的青烟升入空中,带着最后的火光消匿。

    整个军队渐渐苏醒,开始收拾装备,整装待发。

    就在这猝不及防的时候,一队人马从远处悄无声息的接近,饶是他们轻手轻脚打算来个出其不备,也终究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几个小纸人在空气里飘荡了一圈儿,最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新琤蕴所在的帐篷中。

    结果竟然见到新琤蕴!

    小纸人马上飞出帐篷四处寻找,其中有一只撞上了正要进来的古承耀,当即恢复成一张纸,飘落在古承耀伸出来接着它的手上。

    纸上面浮现出三个字:有敌袭。

    古承耀当即将那张纸攥在手心里,一转身对属下们喊道:“进入戒备!有敌人入侵!”

    军队迅速吹响了集结号角,匍匐前行的不明队伍突然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不好!对方已经发现我们了!将军是否还要继续前进?”

    被唤作将军的正是昨天从皇宫中逃出的阿亚将军。

    他对于古国人的插手很是不满,在重新掠夺王权之前,一定要给这些家伙们一点颜色瞧瞧!

    阿亚按捺着心头的怒火,对手底下的人下达命令:“不用担心,分成两队,从东西两边迂回夹击。找准时机,把那个叫苏袖的女人杀了!我决不允许,取走我妹妹性命的人,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

    新琤蕴是被自己的符纸糊脸糊醒的,他隐约觉得喘不过气的时候,猛地一睁眼,额头上一只写满了咒文的符纸挡住了视线。

    将符纸揭下来之后,新琤蕴看到上面浮现出了红色的字。

    “大哥!大嫂!快醒醒!”

    新琤蕴察觉到自己是靠着自家大哥肩膀睡着的,脸上一红,突然觉得不大好意思。

    仲承松在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就清醒了,被新琤蕴这么一喊立时睁开眼睛。

    “怎么了?”

    “有人捣乱。”

    一听到这个消息,仲承松立马叫醒了怀里的苏袖。

    新琤蕴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扯去,里头的衣裳还穿得整齐,让仲承松纳闷地瞥他一眼。

    后者无奈地一笑:“出门在外有所不便,大哥不必见怪。”

    待他们出了帐篷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打作了一团,要不是有银龙卫护着,这些蛮国人早就打进了帐篷里。

    漠北见三人出来,手中握着一柄双刀严阵以待,与他们叮嘱道:“主子,前面马车,直接上吧。四皇子让我们先走,等他剿了这群叛民就跟我们汇合。”

    一群银龙卫杀开了一条血路,直通马车,在那儿有阿南接应,于是苏袖和新琤蕴先一步上了马车。

    “杀呀!!!”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蛮国士兵,仲承松定睛一看,发现为首之人是阿亚。

    他当即推着苏袖上了马车,抽身躲过了阿亚砍过来的一刀,抽身从身后的银龙卫刀鞘里抽出长刀,与阿亚开始对打。

    “护他们走!”

    仲承松回头不忘嘱咐银龙卫一声,于是数名银龙卫护着马车就冲出了人群,直直往东而去。

    后面黑压压的人马追着他们跑去。

    铿锵几声,仲承松与阿亚兵刃相接,正面交锋时,阿亚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仲承松冷声道:“过不去的人,是你。”

    至此,两人都再无话可说。

    周围一片交战声,杂乱的喧嚣声已经远离了两人的耳朵,唯一清晰可闻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阿亚不愧是蛮国的将军,一手长刀舞得虎虎生威,攻势凌厉狠准,招招都要仲承松的命。

    好在仲承松跟着银龙卫学了些功夫,这些日子以来更是在沙漠里实打实地操练了几回,还能应付得过来。

    反观狂奔而走的马车那边,银龙卫们为了除去那些烦人的追随者,留下几个人去抵挡。

    结果有几个漏网之鱼冲破了银龙卫们阻隔的防线,直直朝着马车追去。

    漠北见状将驾车的活儿计交给了阿南,自己纵身跃上了马车车顶,跟几个追上的马车的人厮杀开来。

    马车在这沙漠里很难行进得快,因为塌软的沙地又随时会出现颠簸,所以漠北对付起这些人来不仅要留意他们的杀招,还要时刻注意自己不被甩下去。

    令人意外的是,前方的一段路突然出现了一片碎石林。

    虽然不知道这些石头是从哪里来的,不过马车不得不绕开这些或大或小的绊脚石。

    整辆马车就像是在蛇形走位一样。

    苏袖被颠得厉害,结结实实地在窗户边上撞了一下脑门,蹙起眉头低咒一声。

    同样不好受的新琤蕴牢牢地抓着一条木杠,哭笑不得地调侃她:“哎呀这一声可太清脆了,瓜熟了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啊……”苏袖一手把着窗户,另一只手抚着被撞到的地方,胃里直犯恶心。

    “可怜我孩儿,还没出世就遭这么大的罪……”

    新琤蕴听罢,心里亦不好受。

    他稍往前挪了挪,正想看看外头是个什么情况,突然一阵强劲的大风将马车的门吹开,哗的一下扑进一阵沙尘风暴。

    “呸呸、呸!”两人的嘴里都被灌进了不少的砂砾,一个劲儿地往外吐沙。

    就在新琤蕴掏出一条手帕想擦擦嘴的时候,突然听见有脚步声落在门口的动静,一抬头,就见一个鬼祟的人对着毫无察觉的阿南举起了手里的刀。

    新琤蕴一声惊呼:“阿南小心!”

    手中紧握着缰绳的阿南听闻后,直接一个侧身躲开了落下的刀,却因马车颠簸一时未抓稳,被甩下马车。

    临下去之前,他也不忘伸手在那个偷袭之人的身上抓了一把,将他也带着滚了下去。

    苏袖和新琤蕴面面相觑:“……”

    “小叔子,你会驾车吗?”

    “我这种富家公子怎么有机会学驾马车呢?嫂子你会吗?”

    “咳,我一介弱质女流……”

    行叭,两个人什么都不会,只能在马车里干等了。

    然而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线,起初新琤蕴还不以为然,但是等越来越靠近了才发现,那竟是一处断崖!

    这么一篇荒漠,哪儿来的断崖缝隙?!

    新琤蕴用力地拍着马车的车板,对外面喊道:“漠北!阿南!前面有断崖缝隙、快让马车停下!”

    只听见马车顶上传来了一声质疑,随后是惊呼,再接着,车顶外面的人像是都掉落下了马车,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苏袖掀起马车车窗的后帘往外面看去,只见漠北的双肩上被对方穿了两个明晃晃的银色钩子,正中琵琶骨,整个人都被向后拖去。

    想不到这些人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当初就不应该让军队坐视他们这批人马逃离泥兰城皇宫。

    “唳——!”

    天空中,一声悠扬的啼鸣传入耳朵里,陷入胶着的仲承松手指一动,趁着阿亚惊愕地抬头望天之际,一刀劈向他的脖子!

    已经杀死对方数名士兵的古承耀一直密切关注着大哥这边的动态,他不顾自己脸上染满了敌军鲜血,呆呆地张大了嘴,看着阿亚的脑袋都被仲承松劈下来。

    久久都没能言语。

    而天上的苍鹰则高啼一声,短时间内将不少的白鹰召集于此,直愣愣地冲着阿亚的脑颅飞下来,叼着头发扬长而去。

    仲承松缓缓收刀。

    当时古承耀的脑子里便只有这一个想法:霸气,外露。

    “老四。”仲承松一步步走过来,将那柄长刀扔给了他,有些急促地气喘道:“我先追上去看看,这边你来收拾。”

    “是,大皇兄。”

    一只手稳稳地拍在了古承耀的肩膀上,仲承松很快就与他擦身而过,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叫大哥。”

    仲承松的身影很快就化作了沙漠里的一个小黑点,古承耀望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沿途上的叛军,死的死,伤的伤,就是没有见到自己人。

    仲承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他很快就在前面看到银龙卫阻拦着一批叛军,激烈地拼杀。

    道是寡不敌众,再多的精英护卫也招架不住敌方人多,还使出了钩链这种阴毒的兵器来。

    鹰爪一样的铁钩,一旦抓着人,必定是要撕下一块儿肉的。

    银龙卫们显然是没少吃这东西的亏,个个身上都有伤,血流在沙子里,很快就渗下去凝固了。

    见状,仲承松从自己的靴筒里抽出了小弓弩,迅速上好了一排弓箭,与正面对上视线后的银龙卫比了个手势,就咻咻地放暗箭。

    银龙卫们互相给了个眼神,纷纷将自己摘出了人群,只见叛军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很快、他们就察觉到身后还有人。

    用罢的弓弩被放回了靴子里,仲承松从腰间摸出一个圆形的小木筒对准了他们。

    蛮国叛军们脚步一顿,举起来的兵器也僵在了空中。

    仲承松也没想到自己还有用得上暗器的一天,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手里这只暗器筒的来历。

    不过,对付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密密麻麻的针细如牛毛,洋洋洒洒又铺天盖地地射了出去,叫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旦被刺中,起初只有一下被针扎的感觉,只片刻的功夫,从被扎到的部位就开始一片麻痹了。

    这些人当即僵直地抛掉了自己的武器,倒在地上一片哀嚎声。

    有几个所幸没有中招的,也被仲承松这一招吓得不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银龙卫按住了头,直接抹脖子。

    “主子。” 银龙卫走上前去,跟仲承松报道:“马车不受控制,已经往东面去了!”

    琵琶骨被勾了的漠北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走来,拧着眉头对仲承松道:“马车上没人驾车,太危险了、得尽快追回来才行!”

    仲承松眼神一凛,驭起轻功快速追去,银龙卫们面面相觑了一瞬,紧随其后。

    功夫了得的数人很快就看到了马车遥遥的影子,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凭空出现在沙漠里的裂谷。

    “不好!”漠北气力不足,在落队之前叮嘱他们:“用长勾把车拉回来!”

    “是!”

    几人齐齐朝着马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细细的沙子上几乎看不到他们留下的足迹。

    七八条钩子同时甩出,用力地勾在了马车的顶部和底板上,有一只飞勾拉中了马车的轮子。

    马车的速度只停缓了一瞬,拽着那条飞勾的银龙卫就被巨大的车轴力量带飞,甩脱出去。

    其余几人撇头望了一眼,默契地对视后,齐齐喝了一声。

    所有的飞勾绳索都拧到了一起,凝聚了所有人力量的粗实绳索被拉紧绷直。

    阿南对仲承松唤了一声:“主子!上去!”

    谁能想到这么多人的力量竟然连三匹马的力量都抵不过,仲承松只好纵身越过他们的头顶,顺着粗绳快速去往马车的顶部跳去。

    谁料两边的力量过猛,绳索开始脱线,再加上仲承松一个男人的重量,显然是有点撑不住了。

    银龙卫们见势不妙,忙催促道:“主子!快啊!”

    话音刚落,几乎是所有的绳子都开始脱线,眨眼的功夫,巨大的拉扯就让绳索中间断开。

    “啪!”惯性扯力将所有人都拽到了后面,仲承松伸手拽住了勾在马车上的另半条绳索,被马车拖着走。

    前面就是断裂谷了,仲承松眼眶都急红了,他大吼一声,松开手往马车上跃去——

    马车太快,他扑空了。

    重重地落在沙地上,仲承松顾不得自己的脸上沾满了砂砾,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不——!”

    沙漠如此广袤旷远,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传播得没了边界,消散如烟。

    伏在沙地里的银龙卫忽觉前方有道黑影一晃而过,伴随马匹的嘶鸣声,几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了马车上。

    断崖裂谷前,三匹马高高地扬起了前蹄,脖子上的缰绳被人紧紧地拉起,缰绳稍稍一拐,马儿们就掉转了方向开始往回跑。

    车里的两人镇定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新琤蕴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青铜鱼肠剑,打趣地对苏袖道:“我都打算给自己念往生咒了,还好还好,咱们命不该绝。”

    “什么往生咒!”苏袖哭笑不得地坐了个端正,“难道不该请你家那位式神大人帮帮忙搭把手吗?”

    新琤蕴双手摩挲着鱼肠剑,无奈地摇头:“特殊时期,他出不来。”

    也是,人的魂灵应该是没法正面阳光的。

    苏袖心中百转千回,终是打开了车门,对外头的人道:“还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可就真的没命了,肃寒!”

    站在外头车板上的肃寒朗声笑道:“姑娘放心,有属下在的地方,绝不会让姑娘有事。”

    虽然很想调侃肃寒打了自己不知多少次脸了,但是苏袖眼下身子状况并不好,脑袋昏沉不说,胃里还直犯酸水。

    索性闭上眼睛,暗暗忍耐。

    见到马车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仲承松面前,肃寒利落地马车上跳下来,对着仲承松抱拳道:“见过主子!”

    仲承松见眼前的青年人样貌俊朗,举止端正,不似银龙卫那般礼重,却更显亲近,心中有着别样的感觉。

    不过他关心苏袖的周全,便只瞧了他一眼,就去抱车内的苏袖下来。

    “袖儿,二弟,你们可好?”

    苏袖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不自觉地撒娇:“不好,我脑阔疼~”

    新琤蕴皱眉:“我屁股疼!”

    两人下了马车之后,这才望见了那一条黑漆漆的裂谷沟壑,一阵后怕。

    为了修整,也是为了等古承耀的军队汇合,他们不得不在这片乱石林里稍作休息。

    “好端端的,怎么凭空多了条裂谷?”新琤蕴敲着手里的扇子,百思不得其解。

    将带来的伤药分给银龙卫后,肃寒便走到了新琤蕴的跟前,对他解释道:“属下在来时的路上,突然遇到地面震荡。等稍作躲避后,这条裂谷就凭空出现了。”

    走近了看,还能瞧见细细的沙子像是流动的瀑布一样,往裂谷中掉下去,看着极为壮观。

    新琤蕴仍旧一脸困惑:“按蛮国的地貌,不应有此迹象。”他回头看了看遍体鳞伤的银龙卫们,想到了这次阿亚将军的叛变,隐约明白了什么。

    “也许,这跟蛮国的动荡有关吧……”

    苏袖抱腹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大吐特吐,呕声不断,在旷野之中尤为响亮,最后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吐完酸水,仲承松给她擦了擦嘴角,一脸的担忧:“你可好些了?我着实担心你。”

    苏袖摇了摇头:“不打紧,就是有点饿了。”

    说来也是,从清早起来开始就遭遇偷袭,上了马车后又如此颠簸,一介女子还怀着身孕,定然是遭不住的。

    “等等老四和军队,他那边带着干粮。”

    安慰好苏袖后,仲承松坐在她身旁,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新琤蕴身边的年轻人,低声问苏袖:“他是谁?”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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