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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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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遭难两次,苏袖这下子算是长记性了,所以当她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抗拒和逃跑的动作。

    她的手刚挥出去就打到了人,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得让苏袖也觉得疼,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后退缩去。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却并不是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人,而是仲承松。

    男人就像是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一样,愣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苏袖像白菜卷一样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那副受惊的样子,活像他当年揣回家里养着的兔子,简直要戳到仲承松的心窝里。

    不过在场的人可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为苏袖把脉的白濯斐,以及心怀愧疚的古承柏。这两个男人都愣愣地看着突然爆发的苏袖,吃惊地站在原地。

    直到仲承松若无其事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朝着苏袖张开了手臂,一副求拥抱的样子。苏袖愣了好久,才消除掉内心的戒备,眼里噙着泪,一点一点蹭进了男人的怀里。

    画面看到这里,白濯斐和古承柏感觉自己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就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漫步。

    回想起方才看到的,古承柏到现在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断地摇头,还感慨似的长叹一口气。这种摆明了写着你来问我快来问我的样子,真是让白濯斐不想再多看一眼。

    不过皇子的面子始终是要给的,白濯斐终于在几次暗示下开了口,漫不经心地问道:“三皇子这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

    古承柏似有感慨地说道:“我还从未见过皇兄有过那样的反应。要是换做以前,谁敢在太子的脸上甩一耳光,不用他亲自开口,就会有宫人直接把那冒犯主上的家伙给拖走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苏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自然是要好好宠着的。小民在这儿劝三皇子待苏姑娘好些,否则什么时候被穿了小鞋都不知道。那可就太冤了~“

    “荒谬!我与皇兄从小到大的兄弟情分,难不成还及不过一个女人?”

    白濯斐抿唇笑道:“您大可以拭目以待。”

    这院子是苏府的内院,里里外外都有苏眠生的人把守,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再有什么不轨的歹徒对苏袖不利。

    就算是白濯斐也很少到苏眠生的府上,他向来喜欢窝在自己的医馆里不见外人,如今到了这儿,那一头的白发倒是惹眼得很。

    行至门口,白濯斐拢着手悠哉说道:“三皇子不必相送了,剩下的路小民可以自己走回去。”

    古承柏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这么多幕僚里,最不把本皇子当回事的。当初立场不同,所以才会在交手间互不留情。可如今你也好、苏眠生也罢,都成了我那些兄弟的弃子,圣手不考虑一下跟本皇子站站队吗?”

    白濯斐挑眉:“跟着太子殿下和跟着三皇子有什么区别吗?”

    “这……”

    “多谢三皇子的赏识,小民医馆里还有许多病人在等着看诊,就先回去了。稍后苏姑娘的药,可以让人来取一下。”

    古承柏挑了挑眉,目送他踱步出府,渐渐远去。

    片刻之后,有随从来报:“主子,昨夜那三个人抓着了,要怎么处置?”

    整了整袖口,古承柏幽幽地道:“带我去看看,别让他们死就成了。”

    “是。”

    这苏府虽然并不是府衙,不过却有一处地牢是用来关押那三个人的。苏眠生此人心思颇重,他这不仅有地牢,地牢里面还有用过刑具的痕迹,很多的刑具上都沾染了血迹。

    一块烙铁被古承柏举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啧啧叹道:“还好早就把苏眠生这个狐狸收入了囊中,否则本皇子的人马指不定被他折腾掉多少呢!”

    昨夜将苏袖绑走的三人就被摁着头跪在了古承柏的面前,只瞧了一眼,古承柏就认出了那条手臂上铸铁皮的男人。

    他五指上具有伤害力的五个铁甲指套被卸了下来,现在就算是再反抗,也不过只是一只没了爪子的凶猫。

    古承柏用手帕掩着口,翘着的二郎腿突然抬起,将这人的下巴直接抬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男人,低头道:“你不是我四弟手下的人吗?怎么千里迢迢跑来了这儿呢?莫不是在暗中跟踪本皇子吧?”

    鞋子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也不知是侮辱意味多些,还是挑逗意味更多一些。

    那人即便是被卸了爪牙也有着过人的傲气,他冷笑着说道:“不跟着未来的太子殿下,又怎么能得知大皇子没死的消息呢?还有那个绣娘……真是一个惊天的大消息啊!哼!就不知道三皇子在即将成为太子殿下的时候,却发现前太子殿下并未身亡,会不会主动让出这个高位来?”

    古承柏抬脚就是一踹,正中那人的脸。

    本来就被打得重伤的男人被这一踹,直接后仰过去,就算是没人押着,竟也一时半会没能站起来。

    古承柏淡然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质问本皇子。大皇子与本皇子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互相暗中扶持多年,你倒是说说看、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质疑我们的兄弟情谊?”

    “啊……”

    “你的主子,四皇子吗?”

    那人在地上来回打滚,像是那一脚踹到了他最疼的地方一样,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古承柏静坐了片刻,见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话了。

    于是古承柏就挥了挥手示意人把这三个人拖下去。

    随从们照做之后,不多久这小小的地牢里就响起了几声惨烈的叫声,确认那三人都死了之后,随从才从牢里走了出来,跟古承柏禀报了那三人的死讯之后,古承柏就叹了口气。

    “等老四发现他手底下的人折损之后,一定会派人再来查探究竟。盐城不能久待,不然会给大皇兄带来麻烦。”

    “主子,属下还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个哨子,用来召唤信鸽传信的。”

    一只哨子递到了古承柏的手里,只见古承柏脸色一变,忙道一声:“不好!这儿果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他起身后急匆匆地带着人离开了地牢。

    而另一头,苏袖的情绪渐渐缓和,被仲承松形影不离地照顾着,还有理有据地说她:“你每次离开我视线都没什么好事发生,以后不许离我太远。”

    这话直撩拨苏袖心弦,她讶异仲承松能说话的时候竟然会说出这种软绵绵的情话来,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却说得又很正经。

    苏袖双手纠结到一起,像是有什么话要问,但是又迟疑得很。仲承松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一样,舀了舀手里捧着的粥,对她说道:“我不会离开的,你不用担心。”

    “可你是皇子,甚至是太子殿下。”

    “马上就会有新的太子殿下,我已经成为了过去。”仲承松举起勺子轻轻吹凉,一边往苏袖的唇边送去一边风轻云淡地说道:“你不想我留在你身边吗?”

    想是想,但是……苏袖蹙起了眉头,无视掉送到嘴边的粥,一手虚抓着他的手臂,不解地问道:“可你身上还有深仇大恨,你能就这么放下吗?昨天那几个人是冲着你来的,如果接下来还有人继续发现你没有死,接踵而来的会是更多的麻烦,甚至牵连到别人。”

    仲承松手臂举得有点乏累,面色淡然地看着她,心底无力地叹息一声。他道:“那你要我怎样?”

    “当然是,去做你该做的事。”

    苏袖的眼神异常坚定,让仲承松看了为之触动。他点了点头,像是听进了苏袖所说的话一样,满口应了下来:“你说的对。”

    还没等苏袖放下心来,她就听见仲承松补了一句:“那我们趁早把婚事办一办,然后赶紧把你的绣坊开起来。”

    “嗯?”苏袖郁闷地挠下巴,“我不是让你……”

    “你不想跟我成亲?”仲承松突然凑近,一双深沉的眼眸就那么看着苏袖。而苏袖则是不习惯听他隆隆的嗓音从胸腔溢出,太过撩人,有点紧张地滚动了下喉结。

    苏袖辩解道:“我没有……”

    “撩完就走,可就太过分了。”

    现在到底是谁在撩谁啊!苏袖内心抓狂。

    男人靠得太近了,脸都快紧贴到她脸上了,鼻尖轻触,苏袖瑟缩了下脖子,还没来得及害羞脸红,就听见仲承松用气音轻声道:“你身子都被我看遍了,还想找谁做你的夫君?嗯?”

    这一声嗯,要撩拨得苏袖腿都发软了。

    等等,他方才说了什么?

    苏袖抬眼看他,目瞪口呆:“你说什么?什么……看遍?”

    像是为了故意刺激她,仲承松发出低隆的笑声,沉闷中带着沙哑,好听得要死。“你被救回来的时候,全身都被酒水湿透了。我怎么能放心让别的男人给你更衣呢?”

    苏袖只觉得耳边有砰的一声,直接炸得她不知所措,耳尖和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她不自觉的拽着仲承松的衣襟,语结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话。

    反倒是仲承松,得了便宜还卖乖,像是摸着小宠物一样爱抚着她的后背,淡定从容中带着点宠溺的意味,坚定地说:“我会负责的。”

    苏袖被仲承松气到不想说话。

    大约一两天后,古承柏就提出要辞行回皇城,对此仲承松举双手双脚欢送。

    “皇兄,咱们好歹也有几年没见了,得知你死讯时你可知我哭得多伤心?你现在这样,很伤兄弟情谊的。”

    面对仲承松没有丝毫挽留的样子,古承柏心情不大好。

    苏袖的身子好了许多,却对古承柏还是没什么好印象,作的一手好死的三皇子也只能悻悻地摸着鼻子避开她,转而想仲承松求情。

    仲承松送他们出了苏府,悠然地走在盐城的街道上,看着盐城百姓们各自为生计忙碌,似有感慨地说道:“皇家无父子,更无兄弟。这道理要我教你几遍?”

    古承柏默不作声。

    “以前尽忙着跟自家兄弟内讧,对于民生百姓只觉得那是太过遥远的事,力所能及便为之。可等到了深入民间时,才体会到做一个平民百姓有多难。”

    仲承松郑重地看向了古承柏,正色道:“我听说你即将要被立为新太子,我只能将古国百姓的期望寄托在你身上。”

    穿过了盐城大道,随着越来越少的人流一路来到了城门口,古承柏停下了脚步,面带难色:“皇兄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了吗?起码,私下见见父皇也好啊。”

    仲承松伸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问他:“你觉得大哥像是会自己吃哑巴亏的人吗?”

    古承柏摇了摇头。

    仲承松睨了他一眼,坦言道:“暗中害我的人是谁,我已经心中有数。只不过现在还不是露脸的时候。你先带人回去,找个借口搪塞好众兄弟。还有我活着消息,先不要透露给父皇……”

    “可父皇那么疼你,皇兄你又于心何忍?”

    “不这么做的话,你我都会陷入险境之中。”

    见随从们牵来了马匹,兄弟二人心知都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仲承松道:“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可以派人传信给我。等时机成熟,回皇城之前,我会提前知会你一声。”

    随从牵过了马来,紧紧地拽着缰绳,等看着古承柏好好地骑上了马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缰绳递了出去。

    仲承松见到三弟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如此依赖下人的照顾,心中默默叹气。他和自己还是不一样的,仍旧是皇子的身份,仍旧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这是他应有的权力罢了。

    不像仲承松,从军营的追杀死里逃生之后,衣食住行都是他亲力亲为,与以前的光景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骑上马后,古承柏好奇地问道:“知会?皇兄手下又没人,怎么知会?”

    闻言,仲承松拽着马匹的缰绳,牵着他走出了城门,来到荒郊野外后,便仰天吹了几声口哨。

    初时,野外有冷风吹过,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就在古承柏和几个随从对仲承松所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突然从远方的山林中传来一声长啸。先是很微弱之声,随着天上有一个小黑点渐渐靠近,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是鹰!”随从们讶异地看着那只小黑点慢慢靠近,显露出了矫健强壮的身姿。

    仲承松又吹了声口哨,从秀山村跟随他们到此的苍鹰便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片刻,随即俯身冲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仲承松伸出来的手臂上。

    在古承柏惊奇地端详着这只苍鹰的时候,苍鹰也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盯视着古承柏。大概是觉得被古承柏盯着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苍鹰身上的毛渐渐炸开,双翅也展开,有点要打架的阵势。

    古承柏倒吸一口冷气,敏锐地觉察出了这苍鹰的敌意。

    好在仲承松伸手摸在了苍鹰的头上,一直顺到了它的后背,瞬间将它安抚下来,看得古承柏既羡慕又嫉妒。

    他也想要个这么听话的苍鹰!

    仲承松道:“有什么消息我会让它给你传消息的,它比寻常的信鸽都飞得快,而且还凶。你记得不要让下属拉弓射它就好。”说到这儿,仲承松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虽然就算用弓箭射也未必能射的中它。”

    像是能听懂仲承松的话一样,那苍鹰骄傲地挺起了自己小胸脯,鼓鼓地看着古承柏。

    仲承松将苍鹰举到了古承柏的面前,吓得古承柏向后缩了下脖子,仓皇问道:“皇兄这是做什么?”

    “让它认认你,免得把消息传错人。”

    “皇城那么大,它找得到我吗?”

    “可以的。”

    苍鹰突然飞离了仲承松的手臂,猛地落在了古承柏的头上,重重地把他的头给按了下去。

    古承柏:“……”

    随从们:“……”

    不敢笑不敢笑,但是还是觉得很好笑怎么办?

    闹也闹够了,该说的话也说过了,到了分别的时候兄弟两人还是有些不舍。古承柏在马背上弯下腰来跟仲承松抱了抱,古承柏叹道:“皇兄既然暂时不愿回去,那弟弟就先走一步了。期望来日,还能像以前一样,兄弟同进出共进退。”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嘱咐道:“大皇兄你有了佳人在旁,万事马虎不得。我留个人给你,也好有个帮衬。”

    “肃寒。”

    几个随从中其中一人便站了出来,恭敬地对着两人躬身道:“属下在。”

    仲承松一瞧,这人正是昨夜帮着他闯进破庙火海里救苏袖的随从。

    古承柏道:“你留下来,听大皇子的差遣,护我皇兄安全,明白吗?”

    手下的人向来就是被随意安排毫无怨言的,不过听三皇子这意思,应该是比之前的活儿轻松得多。他顶着同伴们羡艳的目光抱拳道:“明白,主子。”

    “蠢。”古承柏夹了马儿肚子一下,道:“现在你的主子是我皇兄。”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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