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青春小说网 -> 散文诗词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要解去她身上的蛊毒并不难。”

    诊断过苏袖的脉搏之后,白濯斐如是说。

    苏袖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仲承松,道:“索螟骨以此为傲,应该不那么容易解开。”

    “我虽然是个大夫,不过也略对研制毒药颇有心得。你要是不信我的话,这么大老远叫我来做什么?”白濯斐语气慵懒,心高气傲,这里的暗卫们听了都有点手痒。

    苏袖无言以对,仲承松只好说道:“既然你觉得简单,那么此事就拜托你了。拖得越久,对她身体就越不好。”

    白濯斐收起了手枕,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自然是可以,不过这件事需要你的人手帮我。小宫留在了医馆里,若是没个助手,可是很难办的。”

    “肃寒,云究,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他。”

    肃寒倒是老熟人了,只是这个云究的人却是没见过。白濯斐留意了一下那人的长相,看着应该像是个暗卫。

    “还有一件事。”

    几个人蹙起了眉头,就怕这个怪人又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来。

    “带我去见见那位苗疆的美人。”

    待白濯斐口中说完这句话之后,苏袖就投过来一个“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的眼神,一度让白濯斐很无言。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等到白濯斐带着人从白马山的山上下来时,就见肃寒和云究的手中拎着两个竹筐。

    苏袖本来在山庄的院子里逗猫,在看见他们拿着竹筐,好奇地问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白濯斐以手掩口,笑得有些诡异莫测,他说:“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的。”

    从竹筐里面传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苏袖当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着猫远远地跑开了。

    倒是苏袖怀里的那只猫,那天在欺负过那条大蟒蛇之后,就对这种蛇类来了兴趣,看见了总要撩上一把。

    在苏袖仓皇而逃的时候,那猫还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往这边看过来。

    说来也怪,自从白濯斐来了山庄之后,给苏袖开了几帖药之后,那蛊毒就没有再发作过。得此消息,新琤蕴便整日跟在白濯斐的身后,求学的心思日益见增。

    几天之后,宫里面传出了消息,说是皇帝要召仲承松进宫议事。

    “他的身子可有好些了?”仲承松跟老鹰站在角落里,没敢让新琤蕴再听到宫里面的消息。

    老鹰也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身上的余毒清得差不多了,昨日已经下地和太子殿下彻查了宫中,将那些毒物都烧了个干净,上上下下都做了清理。后宫的人因为没有露面所以没有伤亡,反倒是前朝被波及不少。”

    “老五老六那边有什么动作?”

    “听说关在大牢里的郭苓淳死了。”

    仲承松显然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惊诧地问道:“在你们的看守下还能死?”

    “看守的暗卫被撤走,换成了皇上自己的人。”

    老鹰这么一说,仲承松哪儿还能不明白?他冷哼一声,眉峰都聚拢成了川字,言道:“冥顽不灵!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想护着那两个畜生!”

    “大皇子……”老鹰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犹豫之色,咬了咬唇,决定还是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好。“皇上这么做,并非是为了五皇子和六皇子。”

    “那是为了谁?”仲承松胸口憋着一股火气,有些口不择言地道:“还能是为了老七和老八不成?!”

    “……”

    见老鹰低头不语,仲承松这心里突然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而生,当即伸手抓住了老鹰的衣领,追问道:“真的是他们?他们做了什么?!”

    “这,大皇子还是进宫与皇上面谈吧……”

    没有再多的言语,仲承松一言不发地出发去了宫里,而山庄内的其他人却一无所知,只有到了晚饭的饭点怕是才会知道。

    皇宫御清殿内,皇帝批着书桌上高高垒起的奏折,时不时咳嗽几声,有时候咳得厉害了,大有一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总管太监看了都不忍,却又不敢上前劝。太子殿下刚劝了一句,就被皇帝转移了胡茬,好一顿训。

    如今太子殿下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上的折子,一言不发。总管太监只能祈祷那位仲侍卫尽快来了。

    趁着给茶壶换水的空档,总管太监抱着茶壶从御清殿内退了出来,正想着喘口气,忽然肩膀上被人一拍,当即吓得打了个激灵。

    一转头,一声叹息脱口而出:“我说仲侍卫啊,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动静啊?要把老奴着条命都要吓没了!”

    已经换上了侍卫服的仲承松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开口就只是问了一句:“皇上在做什么?情绪如何?”

    “处理朝政呢!一直咳嗽个不停,劝他喝个药可费功夫呢……”总管太监长吁短叹,好不痛心的模样。他见着仲承松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眼睛瞬间变亮。

    “仲侍卫,皇上向来器重你,不然……你去劝劝皇上?”

    仲承松嗯了一声,拔腿就往御清殿里面走去。他身后的总管太监心里感到奇怪,嘴里嘀咕着:“明明就是一个侍卫,怎么气势比太子殿下都足?”

    仲承松初进御清殿的时候,见殿内还有其他的宫人在旁伺候,把到了嘴边的父皇二字又咽了下去。

    反倒是坐在上座的古承柏还以为是去换水的总管回来了,抬头道:“沏茶。嗯?大……仲侍卫?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哥字还没出口,仲承松瞟过来的一个死亡凝视让古承柏把那个字悻悻吞回了肚子里,强挤出一抹笑。

    仲承松行了标准的宫礼,沉声回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臣已经好多了,多谢太子关怀。”

    皇帝从伏案中抬起头来,将左右摒退,“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福身离开后,仲承松才开口对皇帝说道:“父皇已经调查过钟绣堂之事了,可否告知儿臣详细的经过?”

    他蓦地压沉了声音,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皇帝,“儿臣还想知道,老七和老八为什么会牵扯进这些事里?”

    古承柏后脊背一凉,遥遥抬头望向了皇帝。“父皇……?”

    闻言,皇帝将手中的折子丢回了桌上,轻咳几声,并没有先说这两个小儿子之事,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古国从开国至今,在你们印象当中,可还记得燕云国?”

    坐在皇帝身旁的古承柏与站在殿中的古承柏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儿臣记得。在盐城以南有一片甚为宽广的海域,而海域的另一头就是燕云国所在之地。”

    仲承松抬头问道:“父皇怎么提起了燕云国?这与老七老八的事有什么关系?”

    “很快就有关系了。”皇帝抱起了自己的臂膀,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在仲承松的身边缓缓踱步。

    “根据银龙卫的调查,朕发现了一件事。此事虽让朕和皇家脸上蒙羞,不过朕想,朕确实有告知你们的必要。”

    “老七的生母,是燕云国的公主。虽然她不能像密国的皇嗣一样,承袭密国的王位,但是燕云国皇室有规矩,公主亦可被封官封爵。”

    “不过鹂妃天生相貌出众,早早地就有了过人的风采,所以燕云国便将她送到古国来和亲。”

    仲承松不咸不淡地道:“儿臣记得,父皇对鹂妃一见倾心,当夜就弃了每月十五要去母后宫殿夜宿的规矩,临幸了鹂妃。”

    皇帝:“……”

    古承柏在旁听得直抹冷汗:皇兄啊,你要不别叫古承松了,叫古气人算了。父皇到现在面对你的冷嘲热讽还没翻脸,真是要把你给宠上天了!

    空气沉默了一阵,皇帝无视了仲承松的话,随后继续说道:“朕一直以为,鹂妃在入宫之前,乃是完璧之身。然而银龙卫却跟朕禀报,这些年,鹂妃暗中与右丞相郭斯来往密切。朕回想了下,郭斯从步入朝堂到渐有作为,竟与鹂妃来到后宫的时日相差无几。”

    仲承松大概能猜测到后面的情节了。

    “所以,父皇是认为老七是鹂妃和右丞相郭斯的私生子?”

    皇帝摸着自己上嘴唇的两条胡子,平静地反问仲承松:“那不然如何解释,郭苓淳与老七的血脉关系呢?”

    “光凭滴血认亲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吧?只要施以小手段,就算是两个没什么血缘关系之人的血液,也能相融。”

    “燕云国传说承袭古老的部族才发展到今时今日,也与燕云国所处的地域和气候有关,所以但凡是燕云国的百姓,肩胛骨都要比一般人窄,后颈上还有一块凸起的骨头。”

    回想起每次见到郭苓淳时,她都与其他那种风情万种的女子穿着不同,一层又一层的衣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衣领的确高出了常人。

    老七也是一样,虽然仲承松虚长了他十几岁,不过他对自己弟弟的光身可是没什么兴趣,因而没有多加留意。

    仲承松点了点头,道:“若是老七真不是父皇的血脉,就说明鹂妃图谋不轨,也可以理解为是燕云国对我们古国有所谋算。”

    “郭苓淳虽然是老六的侧妃,又跟老五不清不楚,足以可见她掌控皇室子嗣的意图。一旦宫中有变,他们就能按照自己的意图将想要扶持的皇子送上皇位。太后寿宴上那副被调换的金屏风,在年后不久,被送往了燕云国,进献给了燕云国的君王。”

    皇帝看着仲承松的脸色变得铁青,心里只觉得好笑,越来越好奇那个名为苏袖的女子,身上究竟有何种的魅力了。

    此时,古承柏插嘴问道:“那此事,岂不是跟五皇弟和六皇弟毫无关系了?”

    这么辩白解释了半天,不还是收拾不了这两个家伙吗?古承柏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还想借着皇兄之手,能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呢。

    皇帝瞥过来一个眼神,“你希望他们与此事有关?”

    糟糕!心思暴露得太快了!古承柏忙起身抱拳,急忙说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没有再管这个心思活泼的三儿子,皇帝转过头来看着大儿子,对他道:“对于此事的调查结果,银龙卫有了结论。一来是燕云国君王要举办国庆,就命人给他搜寻稀世宝物运送回国。二来,你的那位绣娘夫人,为老七裁制过衣物,知道他后颈上那块突起骨头的事。”

    “鹂妃担心她会说漏了嘴,就让郭苓淳暗中动手,还将视线转移到了老五和老六的身上。”

    说完这些话,皇帝就又坐回了上座,朝着仲承松抬起手,将做决定的权力交到了他的手上。

    “且不说鹂妃与右丞相的通敌叛国之罪,光是老七和鹂妃枉顾人命一事,就足以让他们低头受罚。不过朕想把这次的权利交给你和你的苏姑娘,要如何处置他们,由你们自己来做决定。”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仲承松已然明白,父皇做出了足够的牺牲和让步。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却有朝一日发现并非是自己的亲骨肉,可想而知父皇在初得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震撼错愕与满满而来的被背叛感。

    五味陈杂,定然要比他们想象的痛苦的多了。

    思及此,仲承松也就不再多为难皇帝了。他对着皇帝抱拳道谢,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多谢父皇成全,此时儿臣还需要从长计议。关于老七那边,还麻烦父皇和三弟的人莫要惊动。”

    “这是自然。”

    在新梦庄内的某处院落里,飘出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就连暗卫这种吃苦耐劳的爷们儿都架不住这种臭烘烘的味道,退避三舍。

    反倒是新琤蕴,一脸好奇地看着白濯斐手里面盛着的药碗,欲言又止。

    白濯斐用大勺子敲了敲碗边,没好气地瞧了苏袖一眼,将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了她的面前,认真地叮嘱道:“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把药喝了。这药可是治百病,保你往后百毒不侵的。”

    苏袖捏着鼻子也很认真地回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个倒卖假药的江湖郎中,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大可以不喝,留着等你仲大哥回来喂你。”白濯斐突然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微笑,用极富调侃意味的语气说:“我可是见过,你咽不下药的时候,你家仲大哥都是直接用嘴……唔!”

    旁边还有人在,突然说这种话做什么?苏袖没好气伸手堵上了他的嘴,见他睁着眼睛没有继续再说,这才收回了手。

    “我喝还不成吗?不许再说了!”

    白濯斐鼻尖下萦绕着那双玉手散发出来的香气,一时有点心神不宁,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再言语了。

    只见苏袖捧起了碗,一双好看的柳叶眉因为嗅到这药的味道时,拧吧褶皱到了一起。硬是拧出了一个川字。

    最后实在被两个大男人盯得没辙了,苏袖屏住呼吸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这时就听见新琤蕴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好奇,问一旁的白濯斐。

    “白兄,不知道这汤药的主要成分有哪些呢?”

    白濯斐正儿八经地回道:“这个问题问的好啊,我跟肃寒他们几个在山上足足找了几天,才凑齐了花蛇、黑蝎子、百足蜈蚣和千丝毒蛛用来做药引,配以锅底黑灰,足足熬炼了好几个时辰才……”

    话还未说完,迎面喷来浓浓的恶臭药汁。

    “噗——!”

    白濯斐机警地举起了自己的袖袍,只见白净的袖袍上多了一滩污点,而新琤蕴则是以扇掩面,也完美地挡下了苏袖的突然袭击。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对于苏袖的反应只想抚掌哈哈大笑。

    苏袖气急,一想到自己喝下去那么恶心的东西,就想将手指伸进喉咙里面来,用力地抠弄几下。

    而白濯斐则是解释道:“你身上所中的剧毒,寻常的药根本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不尽快采用这以毒攻毒的办法,你的一颗心早就被那虫子蚕食的一点都不剩了。”

    苏袖正想反驳,却觉得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自己的鼻子里面流了出来,她在白濯斐和新琤蕴惊异的目光中,伸手一摸自己的鼻子下面,红色的鲜血就沾到了手指上。

    流鼻血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流鼻血?肯定是白濯斐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她从腰间摘下了手帕,正要仰头止血,却被白濯斐给一把按住了脑袋,喝止道:“低头低头!要出来了!”

    什么要出来了?苏袖一脸的莫名其妙。

    一条帕子被叠得方方正正地递到了苏袖的鼻子下面,也让苏袖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的蔷薇花——出自她之手的半成品。

    白濯斐向来都把这手帕当做宝贝一样藏着,却如今……

    鼻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凉凉的,不像是鼻涕,痒得有点想让她打喷嚏。

    而苏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一枝独绣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